将三百块钱还给一直眼巴巴看着她的少女,看她瞬间就失落下来的神色,孙子云说道:
“抱歉,买不到,不让卖。”
说着她一边观察着李雨晴的神色,看她脸上有毫不掩饰的失望,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次是二人都有些沉默,就这么干坐着。
孙子云刻意吃完午饭才来,没一会儿,四点钟不到,她就要走了,这次少女没有留她。
要推开玻璃门,走出客厅时,听到身后少女有些飘渺的声音。
“吴晓娟,在江市工作吧。”
孙子云手攥成了拳头,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回应。
“、嗯……”
慌乱的背对客厅将玻璃门关上,匆匆的朝楼下跑去。
鞋子有些宽大,在最后几个阶梯差点就要被绊摔倒了,就见李雨晴的妈妈快步迎上前,满脸担忧的要扶着她。
孙子云几乎要哭出来的垂着头,换了鞋,说看见有车下去她走了,就朝外冲去。
李雨晴靠着软枕,双脚踩着暖烘烘烤火器,左边是通向楼下的玻璃门,右边是阳台。
她先一看留有缝隙,没有关上的玻璃门,听到隐约的一点声音。
再愣愣的僵硬的转过脑袋,透过有雾气弥漫的阳台门看向外面。
长久的看手机看电视,眼睛有些近视,她眯着眼,等了一下,看到一道身影跑出去朝着前面不断的冲去。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没过一会儿公交车开过,那道身影上了公交车,很快公交车消失在视线中。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神沉寂无波。
这次是到家十分钟后,手机亮起,问她到家了没?
孙子云回了一个“已经到了”,手机就再没有了动静。
之后的日子很平淡,过完元宵节,孙子云就收拾好行李,开学了。
再之后如同前世那般,消息传到学校,手机被打响,传来父母有些失真,但清楚听得出是极为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那个同学死了…吃安眠药自杀了!”
手机脱手而落,掉在了地上,屏幕很快有几道裂纹,孙子云脑海一片空白。
再次来到福山村,还没有穿过马路,便可清晰看到那栋红色楼房前来来往往不少的人。
站在房子前浇筑的水泥地,还没有走去,孙子云泛着血丝的眼睛就对上摆在正中间那张灰白色的照片。
少女苍白的面容在那单调的色彩中,显得愈发苍白如纸,不再有那般灿烂的笑容,眼神空洞的似乎注视着来往来吊唁的人。
孙子云脚一软,一步步的朝里面走去。
前世今生所看到的画面是有不同,但最终又在这一刻重叠在一起。
“小晴!”凄厉的呼喊声从屋里传出。
随即是带着浓浓悲痛的质问声,“为什么要给她买安眠药?!”
孙子云一步步的走到里面,不久前她来过这一趟,看到的画面是明亮的。
那时李母围厨房的围裙也可见下面的衣服鲜亮,那时她只觉得一切好陌生。
再来到这栋屋子,来往的人脸上带着悲痛,外面的人避讳这栋房子,年纪轻轻就死了,自杀。
所以这会儿一切的画面,让她感到熟悉吗?
孙子云手盖住脸。
最悲痛时是刚发生这事不久,此后十年会逐渐的平淡下来。
除了至亲之人心里有永远连时间都抹不去的痛。
而这刚好发生事,更让她回忆到最为灰暗的记忆。
不同的是,这次跪在那遗照前是另一个少女。
“我不知道,她说她身上痛,让我给她买安眠药,她说会和你们商量着吃的,不会用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吴晓娟满脸泪水,泣不成声。
“她让你买你就买,她知道什么?她就身上痛,她熬不住了!你怎么能给她买这个药,她全部吃了,然后就没了,人没了!”
李母扑上前,手按在吴晓娟的肩膀上,大力的不断将她摇晃。
其他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异样的目光看去。
很快更加亲密的邻居亲戚上前阻止,李父拉住抓住李母的手臂,整个人有些木木的。
人已经死掉三天了,前一天照旧扶她上床,大冬天的要仔细给她叠好被子。
不同的是她说放一杯水在床头柜,半夜有时候喉咙会痛。
现在想来,搀扶她时听到的一点声音,那就是安眠药被她握在手里!
第二天叫她起床,没点动静,起初以为是人还在睡,他们便轻手轻脚的离开,现在只觉得悔恨!
是不是当时他们去看看,是不是还没完全…还有救?
不会像临近中午,打开点被子就看到她脸色已经青白,瞬间惊慌起来,伸手一摸冰凉的,当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李母当场就要晕厥过去,眼前发黑,李父也慌了手脚,但必须得冷静下来。
打了电话,幺二零、幺幺零都打了,再快速送到廿九镇的医院,没有用。
送江市的人民医院,手术做了还是没用。
他们想要去省大医院,医生就直接说了没用的,人已经没气了,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三天的时间,对于这对父母,以前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即使不能行走,夫妻俩都觉得日子是人过出来的。
他们都还年轻动得了,有自家房子,早些年治病欠的钱都还了。
一个开拖拉机拉货,一个廿九镇下村几天轮班做,都有工资,政府还有补贴,存了些钱。
他们两人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