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背着手,慢条斯理的过去,瞧一眼未完成的画卷。
“画没画出来就不高兴了?怎么就跟孩子似的。”
郑若依行过半礼就被拉起来按在了座位上,她撅着嘴抱怨道:
“平日宫中姐妹聚在一起喝喝茶吃吃点心,最是热闹,但在想静下来好好画画,有她人在,却又是静不得心。
本是想着夏天也总有花开,虽然比不得春季百花盛开,但也有娇艳的花可画。
又想着御花园姐妹太多,却不想到了其它地方人还是多。”
“说来说去还是你自个心不得定。”乾元帝用手刮了刮她的琼鼻,取笑道。
郑若依鼓起腮帮子,杏眸圆瞪,气鼓鼓又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逗乐了乾元帝。
“之前朕来了在一旁看着你作画,你不是画的高兴吗?怎么她人就不行了?”
脸上的小恼怒顿时不翼而飞,郑若依眸光水亮,含羞带嗔的看着他,纤指轻轻拽起自己的裙摆。
“不一样嘛,陛下在身边,妾看着你就欢喜,一下就有了灵感。”
乾元帝挑了挑眉,“这么说你是不欢喜那些嫔妃?”
郑若依微张小嘴,神色纠结,没有着急请罪,也没有神色惊慌,拧着秀气的眉,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随即郑重道:
“挤兑妾的,有些不喜欢,妾会避开她们。
那样漂漂亮亮,穿着精美华美衣裙,说话也和气的姐姐们,我看着也是很喜欢。
要不是怕唐突,妾还想给她们也画下来呢,妾这人最爱美好的花儿与美人,漂亮的最是喜欢。”
瞧着眉飞色舞的美人儿,“可画过自己?”乾元帝问道。
只见郑贵人挺起胸脯,颇为骄傲的说道:“自然画过,妾也是个美人呢,我是极为喜爱自己的~~”
说完,脸颊漫上红霞,白中透粉,眼神还是亮晶晶的,透着一股理直气壮。
乾元帝乐了,捏了捏她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倒是个不知羞的。”
“才不是!是实话实话!”
两人在书房腻歪了好片刻,出了书房前,乾元帝也就离开清音阁。
再到夜晚,又是清音阁的郑贵人被翻了牌子。
多少的宫殿砸碎了茶盏,撕碎绣帕。
这次乘着乘恩车去到承露殿,却是不必等了,乾元帝已经在那了。
两个俏美的宫女捶腿揉肩,身穿便服半躺的青年神态懒散,却是退去那厚重的威严,显得fēng_liú倜傥。
看到爱妾请安,乾元帝起身,宫女低眉顺眼的退下。
不待郑若依说话,乾元帝拉着她的手,带她去到后殿。
明月高挂,星子点缀在如黑幕般的夜空,皎洁的月光温柔挥洒下,给被夜色笼罩的大地披上一层银纱。
只见后殿丛林郁郁葱葱,花团锦簇,各色名贵的花卉或温柔绽放,或明媚怒放,如同各色的美人争相斗艳。
有的不是这月份的花,在技艺出众的园丁培育下,也是提早或延长开放时间。
几株白芙蓉,朦胧皎洁银辉下,形似牡丹花,洁白无瑕,纯洁雅致,仿佛氤氲着仙气。
大片的蜀葵,吐红露粉,繁花似锦,给寂静的后殿焕发出艳丽的生机。
“陛下……”
郑若依玉指轻捻白纱裙摆,小跑上前,白色轻纱在凉风吹来,便飘飘然拂过花朵中。
她扭身回头,笑靥如花,绚丽花朵绽放中,她是其中最鲜活娇美的一朵。
她看着对面身穿白色金丝锦袍,仪表堂堂,显得俊朗儒雅的青年,目光愣怔。
“不是说最想画的是美人与花吗?美人,你也说你画自个画的不少,这花在这了,可有作画的念头?”
郑若依踩着地面的银光,一步步的走向乾元帝,在靠近他时,却是微微摇头。
乾元帝微微挑眉,然后就见她微微低头,声音娇嫩如同呢喃。
“这会儿不想画花,陛下也说了,妾是美人,美人似花,均可采撷。”
乾元帝是真愣住了,随即一声朗笑,即为开怀。
美人抬头嗔怪他一眼,脸颊羞红,垂下头。
最是这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茉莉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乾元帝站在原地,满脸笑意,不远处浓浓的茉莉花香飘来。
茉莉花纯白如雪,玲珑剔透,散发出芬芳,清新淡雅,眼前的人儿就如茉莉花般,只是更多了些娇媚。
而原本清雅素洁的人染上妩媚,正是他的杰作。
乾元帝颔首,目光满意而温柔的揽住美人。
花前月下,佳人如花似月,凉薄的男人目光泛暖,此时此景也是忍不住起了温存之心。
翌日,郑贵人晋为正四品嫔,甚得圣宠。
一时之间清音阁来往密集。
天气渐热,还算凉爽的初夏过去,烈日炎炎,皇宫一日热过一日。
清晨东方红日初升,一直到夜晚,夕阳西下,大片火烧云染红了皇宫屋檐上的壁瓦,一片刺目耀眼。
难得的御花园等地方也是冷清了下来,这般酷热,想必皇帝陛下也不会去。
嫔妃娘娘宫中各有贡冰,但那些低位份的小主日子可就难熬了,缩在小小的偏殿中如同在蒸笼一般。
清音阁完全就是郑若依的地盘,周围桃林假山溪流,倒也凉爽些。
她正受宠,清音阁所提供的冰例超出她的位份。
毕竟有时皇上心血来潮来到,总不能让皇上热着吧,虽然会自带。
“小主别躺着了,快起来,快瞧瞧您要的牛乳,奴婢给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