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蹒跚起身:“什么办法?”
“立你表妹为皇贵妃。”
“皇贵妃?”小皇帝癔症,“太祖建制,皇后是正妻,以下是贵淑贤德四夫人,再往下是九嫔及低品阶美人,这皇贵妃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徐太后说:“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只要圣人下旨设一个皇贵妃之位就好了。”
“皇贵妃在贵妃之上,赐九龙四凤冠和一百四十八对翟纹衣,以及皇贵妃金册宝玺,居坤宁宫,掌管后宫庶务,开府仪同三司。”
九龙四凤冠和一百四十八对翟纹衣是皇后的冠服,坤宁宫是皇后的寝宫,便是姐姐不住,也不能让其他女人住。
还要掌管后宫庶务,开府仪同三司,除了称呼不是“皇后”,这皇贵妃跟皇后有什么区别。
小皇帝垂眸:“皇后一定不会答应的。”
徐太后正想呵斥,就听外面有人禀报:“皇后娘娘到!”
便见钱明月头戴乌纱翼善冠,身披赭黄色龙凤呈祥白狐毛披风,疾行如风进来,屈膝跪拜:“妾见过母后,见过圣人。”
小皇帝说:“免礼平身,皇后怎么来了?”
徐太后冷哼:“不准,你给哀家跪着。”
钱明月起身,微笑:“大师早就说过,中宫妨碍养老宫,却不知是怎么妨碍的,不如,明日妾就搬回坤宁宫如何?”
她怎么突然说这个?她好端端的回坤宁宫干什么?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此间的谈话?难道她管了前朝还想管后宫?
徐太后警惕极了,努力端着傲慢说:“坤宁宫你就不要想了,坤宁宫留给皇贵妃住。”
小皇帝偷偷瞟钱明月。
钱明月轻笑:“皇贵妃?没有本宫的允许,什么妃也立不了。”
徐太后大声呵斥:“皇后好大的胆子,敢对哀家自称本宫!”
钱明月上前,站在徐太后对面,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温柔地摇头:“口头称谓而已,有什么大胆小胆的。”
“皇贵妃立也可以,你们立几个,妃陵就多几个墓葬。朝廷虽穷,埋皇贵妃的银子想必徐爱卿能拿出来。”
徐太后怒喝:“你敢!”
钱明月摊手:“本宫错了,应该在入宫前处理掉,那样,就不用花朝廷的银子发丧了。”
徐太后又呵斥:“你敢!”
钱明月摇头:“就不能换个词吗?听得都烦了,说得还不烦吗?”
小皇帝说:“皇后,徐家表妹被人嘲笑,流言纷纷压得她活不下去了。”
钱明月反问:“然后呢?跟妾有什么关系吗?”
小皇帝例行公事地说:“跟皇后没关系,却跟朕有关系。”
“难道只跟圣人有关系吗?圣人年幼,难道徐家就没有成年人吗?”
钱明月对着徐太后逼问:“为什么不验证皇后驾崩这消息的真伪?为什么不迎梓宫?为什么不先发丧?”
“但凡稍微待一些时日,徐家娇女也落不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今日之苦,吃在徐家的贪心上。徐家做错了事情,却要本宫来承担后果,这难道有道理吗?”
小皇帝懵:“哪个要你来承担后果了?”
钱明月没好气地说:“多个人进宫分恩宠。”
小皇帝忍不住笑了:不会,不会,朕永远都宠你。不对,好像一直是你宠朕多一点儿。
钱明月说完,自己都羞窘了:“反正立妃绝不可能,活不下去就死好了,谁死埋谁,就这么简单。”
徐太后坚定地将罪赖:“是皇帝先提出立继后的。”
“你们可以拒绝啊!为什么不拒绝?凭什么徐家一门心思断定本宫必死无疑,莫非,你们暗地里准备做些什么?”
徐太后外强中干:“皇后说话要讲证据。”
钱明月虚假相间试探:“赵崇敬就是。”
难道赵崇敬真的做了什么,差点儿害死钱明月?徐太后又欣慰又担心,欣慰钱明月倒过大霉,担心钱明月来算账,不敢激怒钱明月,撂了一句狠话就走了。
“钱氏,你玩弄权术,欺上瞒下,必不得善终。”
待她走远,小皇帝噘嘴:“姐姐来得晚些了,她罚朕跪了呢,膝盖好痛。”
钱明月只恨自己没有对徐太后形成生理上的伤害:“怎么样了?让太医来瞧瞧?”
“那倒不用,朕又不是瓷器的。”
小皇帝羞涩地说:“只有一点点痛,姐姐亲亲就好了。”
钱明月表情失控了:“这跟谁学的?”
“这东西还用学?”
小皇帝趴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朕亲姐姐也一样的。”
钱明月捂脸,当场石化。
小皇帝笑得跟偷吃了鱼的猫儿似的,看钱明月许久没反应,笑眯眯地说:“姐姐怎么来了?”
钱明月才想起来意:“圣人不再的授课也停了,学业不好好坚持,这哪成呢?”
小皇帝委屈:“朕才不是不好好坚持。不去武英殿是因为天冷了再学武艺容易着凉,不是因为离乾清宫太远了,朕不想把时间都用在路上。”
好粗糙的理由,钱明月不想过度批评他:“圣人是要在乾清宫读书吗?那姐姐陪着圣人吧。”
小皇帝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是想监督朕吧,你若不放心,可以找个銮仪卫来看着朕。”
委屈又气愤地说:“皇后,你尽管不信任朕吧,等朕写出锦绣文章,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钱明月说:“是姐姐的不是。既然如此,圣人慢慢写吧,姐姐不多打扰了。”
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