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喊万岁。手机可以买，申请书呢？”
萧玉当头一瓢冷水浇下来，陈奕辉焉菜了：“就知道有这么一手。”
“阿姨，什么申请书？”张月好奇了。私立学校不像公立学校那么关心政治，十四岁的学生可以申请入团，也可以完全不用理会。这，取决于家长的态度。公立学校则不同，有人数的指标，老师会主动出击做学生的思想工作，通常还会将入团一事当成是学生服从听话的奖励。张月听同学说过申请书的事，却从来没见过真正的申请书。弟弟要写，她是不是也要写？叔叔说一人一台手机，那是要写的。怎么写？张月犯愁了，一时忘了上午的事情。
“购物申请书。妈妈的要求。我要买什么东西，首先得写这个申请书，说明为什么要买，买来解决什么问题，如何保管和维护，如何使用，如何检查所买物品产生的效果。哎，所有同学就我一个人要这么做。妈妈就是一个爱作弄人的老板。”陈奕辉的抱怨中透着得意。妈妈说过，他长大后会向别人申请资源，连这些简单的条款都表述不清楚，谁会将资源自己？麻烦是有些麻烦，写完总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至于时间，那得取决于他写申请书的速度。
“玉儿，这次你不用写，就当是叔叔阿姨送你的礼物，欢迎加入，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不过，以后需要什么东西，可是要像弟弟一样写申请书哦。叔叔阿姨都可以教你。”萧玉安慰张月道。
“妈妈就是偏心！”
张月喜欢一家人围桌吃饭的氛围。
晚上睡觉前，她问坐在床头与自己聊天的萧玉“阿姨，弟弟的英语怎么那么好？”
张月上的是贵族式的私立学校，从小学开始就有外籍教师教授英语。她的口语与听力成绩很不错，每年一次的海外游学她都可以应对自由，可是，这些成绩和弟弟一比，好像都不算什么。她知道弟弟一直在公立学校接受义务教育，也没听说弟弟报名参加什么课外培训班，他的英语怎么那么厉害呢？晚饭时叔叔说的那就话，她私下问了弟弟才知道是好奇心害死猫的意思。这让她有点瞧不起自己。
“弟弟爱翻原著，没事也看美剧。他自己认识了几个美国人学校的国际孩子，有空就约在一起去做志愿者。语言这东西用得多了就自然了。月儿有基础，多用，养成了自然的语言习惯，也会那么棒。”
“知道了。”
“月儿，隔壁的邻居开了一家武术馆，有一个女子防狼术训练班，我想帮你报个名。”
张月没有吭声。
“月儿进入青春期已经两年了，是大姑娘了。这个时候学点自我保护的手段，以后月儿独立生活阿姨才放心。”
张月听着，面色通红。十六岁的女孩儿听到青春期三个字还是会害羞的。
“比如今天车上的事，别人欺负你，没什么好害怕的，狠狠地还回去。比如，用力踩对方的脚；用手肘狠狠地撞击对方。人多的地方，坏人比你更害怕其他人知道他在做坏事。你越害羞越害怕，坏蛋就越会欺负你。月儿，记住，每个人的身体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打得过，我们狠狠打回去，打不过，我们跑。”
“要是我伤到坏人怎么办？要坐牢吗？”
“既然是坏人，你伤他，那是正当防卫。自卫是允许的。”
“可我打不过坏蛋。”
“所以我们月儿要去学习怎么样打赢别人。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习武的姑娘身材都很棒哦。”
张月记起母亲告诉自己的一件事。张建国的新厂建在郊区，人烟稀少，有一天，围墙后面发现了一具**的女尸。母亲当时告诉她和弟弟妹妹，世界上有很多坏人，晚上不能出去。白天也只能在人多的地方玩。如果自己可以打赢别人，就不会被杀。
“好。”
“什么，你同意了？”
第二天陈奕辉获悉张月报了武术班，夸张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弟弟？”张月吓了一跳。
“可怜的姐姐，一诺千金四个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被妈妈忽悠得签了卖身契了。”
“卖身契？什么情况？”张月紧张了起来。
“往事不堪回首，说起来都是泪呀。”
陈奕辉一脸滑稽的沉重让张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姐姐，你知道我唯一的一个兴趣班是花样旱冰。你知道这个班的代价是什么吗？”
“诺，这就是我的卖身契。”陈奕辉在自己的房间翻了半天，出来，递给张月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