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寅瞥了她一眼,冷哼道:“自然是生气了,你想参加考试,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是孟若芳告诉我的!”秦凌:“……”秦凌无奈道:“孟若芳的居心,你还不知道么?”
安北寅不语,他其实并不反对秦凌参加聘考。
问题是反对也没有用啊……秦凌在这事儿上是不会听他的。
安北寅无奈,摸了摸秦凌的头,道:“凡事都要小心,有事情也不怕,有我呢……”
秦凌:“……”
说的什么啊,秦凌默然间,心中又涌起一股暖意。
春季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安北寅说让秦凌以武德侯义女的身份与他同去,秦凌不置可否。
皇宫里,一大清早,皇后看着婢女们来来回回忙碌,收拾着跟随狩猎出行的物品。
这次春季狩猎,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皇后由着婢女梳洗完毕,便去了大殿,平日里妃嫔过来请安,皇后懒得见她们,便都以头疼症为由打发她们走了。
这几天可不行,她不能“病”!
皇后精神矍铄,坐在正中,沉默的喝着茶,听底下妃嫔们唠闲话。
“今日毓妹妹又没有来么?”一妃嫔扫了一眼门口最末的空位,酸溜溜道。
这妃嫔是进宫不过四个月的许堇娥,现在被封了堇贵人,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脾气最是暴躁,嘴上也不饶人。
她敢如此嚣张,背后定然是有靠山的,现如今,在朝堂上权柄最大的莫过于庆国公,而庆国公正是许堇娥的亲舅舅。
刚刚许堇娥嘴里的“毓妹妹”正是新近受宠的芝毓,芝毓刚进宫时,两个人起过冲突,按说芝毓品级低,冒犯了堇贵人,应当是受罚的。
可皇上就宠芝毓呀,芝毓不仅没有受罚,许堇娥还受了责斥,一连数日,皇上都不肯见许堇娥。
许堇娥哪肯咽下这口恶气,明里暗里的盯着芝毓,寻找着时机。
而这次春季狩猎,正是个绝佳的好时机!
皇后低头看着茶盏里的茶叶,一手用茶杯盖轻轻拨弄,默然不语。
其他妃嫔也有应和堇贵人说芝毓不是的,那些人有的是许堇娥的亲信,也有见风使舵的,当然也不乏煽风点火的……
皇后心中暗笑,点吧,这火自然是烧的越旺越好。
最后,许堇娥脸上情绪似乎都无法掩盖她的心思了……
皇后轻轻咳了一声,众人立刻缄默。
“她是什么来路,想必你们都清楚,本宫也不是贬低她的出身,只是咱们都是名门闺秀,自然不会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以后勿要再让本宫听到你们这些嚼舌根子的话!”
“是!”众妃嫔连忙应声。
许堇娥虽然也应声,可她内心早就蠢蠢欲动了。
二月初一,夜。
皇上在皇后处用膳。
皇后拿着筷子,精心为皇上布菜。
皇上皇后此时状态正是相敬如宾,彼此那些心思自然是心照不宣的,皇上脸上没什么特别神色,也无甚语气,开口问道:“皇后最近头疼症没有再犯吗?”
皇后笑了笑,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最近并没有头疼。”
“那你也要多加休息,这次春猎就留在宫里好好歇歇吧!”皇上语气不容回绝。
皇后刚想找个理由或者说法,皇上又开口了。
“正好替朕好好照看一下毓美人,留她自己在宫里,朕不放心!”
皇后听他语气,断然没了拒绝的余地,只得应下了。
皇上只停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自然是要去看芝毓。
皇上走后,皇后气的只想摔东西!她本来打算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跟了去,以许堇娥的脾气,定然会对芝毓动手,而她则能坐享其成。
可现在呢?皇上把她留在了宫里,还明确说了让她照顾好芝毓。这下芝毓万一出事,她也脱不了干系了!
最后皇上只带了后宫里行事最是低调的兰妃,兰妃平日里话最少,穿衣打扮也很低调,对待下人也是和和气气的,也不参与后宫那些争斗,好似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
二月十八,皇宫贵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皇城出发了。
秦凌与安北寅也在其中。
安北寅骑着马,带着一小队护城卫,秦凌作为贵族女眷坐着马车,与其他女眷的马车一同在后边跟着。
队伍出了上京,便停了下来,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秦凌由木槿扶着下了马车,上京郊外,地上已经出现了朦朦胧胧的绿色,春天近了。
秦凌抱着暖炉,看向远处。
安北寅不方便过来,只能与她遥遥相望,两个人目光相遇,彼此会心一笑。
秦凌畏寒,身上还披着大氅,这畏寒的病症还是从车鸾山回来后才有的。
秦凌不去想这些,外边还是冷,还是回马车里吧。
秦凌扭头往里走,却见孟若芳正与一锦衣女子说说笑笑,期间还时不时望向她。
秦凌不以为意,钻进了马车。
孟若芳可真是烦人啊!秦凌默默的想,若是当年被抓走的是她,秦家也许一切正常吧。
孟若芳在秦家也能养成个吃苦耐劳的好性子吧……
可这谁又说得准呢,有些人有些方面是压制不住的,自己没有弃恶从善的意识,那别人再怎么样,有什么用呢……
秦凌抱着暖炉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间睡着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到达了目的地。
天色渐晚,一行人在行宫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