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收敛起情绪,“谢谢,我会告诉我先生,让他宽心。”
也就是这么巧合,说曹操,曹操到。
“陶然。”一道醇厚低沉的男嗓传来,陶然转眼便看到了正迎面走来的顾淮云,眼皮不禁跳了跳。
而李静也闻声望去,当看到顾淮云时,面色一凝。
金禾芃嘀咕道,“真是冤家路窄。”
声音不大,但陶然听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店里,娇娇女百般刁难,她都能忍得住,但一听到针对顾淮云的话,她的火气瞬间就冒出了头,“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金禾芃立即对着陶然瞪眼睛,刚好被顾淮云捉了个正着,他将目光全部放在陶然身上,周身却是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可以走了么?”
“嗯,我进去拿一下包。”
上次见面,顾淮云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今天他却是一身板正挺括的西装,白色衬衫,深色的领带,梳着整齐正式的大背头。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这样的顾淮云气质出众,更有几分上位者不容侵犯的气场。
李静看着看着不禁忘了礼数,顾淮云也感受到她直接的视线,嘴角勾起一丝轻笑,“这位太太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年轻人,她总会莫名其妙地起了心慌,“你上次跟我说你是在顾氏集团上班,叫什么,莫非?那为什么我儿子去问,是另外一个年轻人?”
顾淮云眼底快速溜过一点惊诧,紧接着是不动声色的浅笑,“顾氏集团那么大,重名的也不是没有。”
“哦,这样吗?”李静的眉头解了开去,露出释然的笑意来,“你太太是这家服装店的老板兼设计师,年纪轻轻的,不容易。”
金禾芃听到她妈夸陶然,气得两腮都鼓了起来,但也只能按捺着。
顾淮云将公文包换了一只手拿着,“谢谢夸奖,我太太确实很上进。”
“你们夫妻俩,男才女貌,又情投意合,很是般配。”李静继续夸赞,心里想的却是金禾杰和金禾芃兄妹俩的婚事。
先不说结婚,两人连谈恋爱的对象都还没有,这不得不让她这个当妈的着急。
刚好金柏磊的一个旧相识,是一家律所的合伙人。有一个小儿子,在顾氏集团的法务部上班,三十岁了也没找到对象,便向金柏磊提出联姻的请求。
因为是相识,自然先入为主,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儿子也有几分兴趣和好感,很快便答应下对方的请求,打算两天后安排两个年轻人先见个面。
“谢谢太太,我先失陪了。”说完,顾淮云转身迈进服装店。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思敏感,总觉得男人虽然对她有礼有节,但李静从他眼里看不到一点温度,只有无声的冷漠和疏离。
可是,为什么,她总对这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这么上心?
就好像他们不是见过几次面这么简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静揪着心底疙瘩一样的疑惑,拉着金禾芃离开了za。
陶然说是去拿包,其实是回头去休息室看被气坏了的周俊廷。
进入休息室,她就见到正闷声整理衣物的周俊廷。
“周先生,晚饭要一起吃吗?”
周俊廷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儿,“不用了,谢谢。”
陶然暗暗叹一口气,要不是这一年来在服装厂里被各种俗事磨得没了脾气,她估计也是和周俊廷一样要被金禾芃气昏了头。
“这种被父母宠坏了的天之娇女,你跟她犯不着生气。”
周俊廷一愣,他以为把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了,“没有,我不跟女人计较,更何况是这种没教养的女人。”
“噗嗤!”陶然失笑起来,这周俊廷一向挑剔,吃的挑剔,穿的挑剔,做衣服挑剔,甚至是对朋友也挑剔。
“说得没错。这种没教养的女人,以后迟早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社会会教她做人。”
陶然和他一唱一和,周俊廷的气这才顺了一些,“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忙完这些也回去了。”
陶然看着忙得一身疲态的周俊廷,想说的话凝在了舌尖,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知道,周俊廷的症结不在刚刚金禾芃那场无理取闹中,而在于和常平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上。
自从和常平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后,他就整天把自己埋在一堆衣服里,像个机器一样不分疲倦地运转着。
感情的事,最是说不清,旁人也无从下手。
想到这,陶然又深深看了几眼周俊廷的身影,“那周先生也早点回去休息,什么事都比不过身体健康。”
昨天晚上,他知道常平被顾淮云带回南七里,很难说,陶然对他和常平的事毫不知情。
他也很感谢这个看着傻里傻气,实际却是比谁都通透的女人给他保存了最后的颜面,没自作聪明地把他的伤疤掀开,然后再以关心的理由安慰他。
周俊廷对她露出倦懒的笑容,那抹笑无关乎喜怒哀乐,纯粹就是对陶然的一种表示,“我知道了,回去吧。”
刚好顾淮云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还好她的动作不够快,不然她的鼻子恐怕要遭殃。
顾淮云还是受到惊吓,“有没有撞到?”
“撞到了要怎么赔偿?”陶然佯装被撞到,摸着鼻子问道。
顾淮云笑了笑,“自己的老公也要碰瓷。”
“我愿意!”陶然继续摸着鼻子,说一句,“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