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她没多大的感受。最大的感受就是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包括她和顾淮云的婚姻,也包括,她的人生。
“嗯,是不是恨死我了?”顾淮云将她往左边移一点,偏下头去看她,“是不是觉得不能再和我在一起,但又舍不得离开我,就把自己逼上绝路,不肯再回来面对这些事?”
陶然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顾淮云自动将她的反应归为默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听到了吗?”
陶然依旧没说话。
她觉得她可能做不到。
在每段感情里,她都毫无保留地一头扎进去,也不管会不会被伤到,也不问有没有退路。
每次,她都给了自己所有的爱,却忘了保护自己。
她不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她的爱太满,到头来反而被爱伤得体无完肤。
最终也伤害到顾淮云,还有其他爱她的人。
想到这,陶然的额头在顾淮云的胸前蹭了蹭,闷闷的声音说道,“顾老板,这次回去,我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有时间我们把婚离了吧。”
顾淮云的心像是被一把生了锈的铁锯缓慢又不停地切割着。
为了摆脱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他顿了顿呼吸,“回去再说,先把你的病看好。”
中午病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让陶然的心情总算有了一点起色。
“姐姐!”
“小星?”陶然惊喜道,“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奶奶呢?”
“奶奶在家,是这个叔叔带我来的。”小男孩指了指季博。
是季博带他来见她,但指使季博的那个人一定是顾淮云,小男孩不知道,陶然却是心知肚明。
“姐姐,你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什么时候能好?”孩子的脸上凝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忧虑。
在他的认知里,住在大医院里那都是生了很大的病。
陶然伸手摩挲着小男孩黝黑又带着一点粗糙的脸颊,“不严重,姐姐没事,很快就能出院了。”
听闻陶然说能出院,他又开始担心上另一个问题,“那出院后,姐姐是要回家了吗?”
陶然摸着男孩的头,顾淮云应该是叫人带他去理发店理过头发了,虽然很短,但很平整。
还有,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倒是没想到,顾淮云竟能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也能细心地照顾到这种程度。
“嗯,姐姐要回家了。”
小男孩一下就不说话了,低着头,两手手指绞在了一起。
陶然看着心疼,但她对即将到来的分离也是毫无办法。
可这个人世间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是永恒的呢?
她以为她可以和顾淮云走完这辈子,不需要多恩爱,只要能陪着他过完这一生,结果不到一年,就要结束了,无可挽回地。
小男孩在病房里呆了不久的时间就被季博带着去了他心心念念的肯德基吃汉堡去了。
病房的角落,是夏寄秋拨动佛珠的声响。另一边是顾淮云抱着笔记本电脑办公时敲打键盘的动静。
关于离婚的事,最终顾淮云没反对,也没答应她。
------题外话------
昨天九月十九,是菩萨出家日
我跪在菩萨面前磕了三个头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求
我只有一堆微如尘埃的快乐和不快乐
也不知道菩萨能不能看得出来
……
自制的一首小诗。
谢谢看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