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身之际,陶然和维扬的视线短兵相接而过。
速度很快,但她还是看到了维扬眼神清冷,表情淡漠。
陶然迅速转移视线,心想,他们以后真的要再无瓜葛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顾淮云带着她直接坐升降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你怎么来了?”陶然扣好安全带问道。
男人语气带了几分冷嘲热讽,“我不能来?”
“……”
得了,傲娇男人又开始作上了,怎么办?哄着吧,只能哄着了。
“顾老板,你刚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陶然挠着脑袋,苦恼地问道。
顾淮云扶着方向盘,“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那句话是哪句话?”
“嗯……我想想啊。”陶然煞有介事地思考半分钟,突然砸了一拳,顿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是……‘谁要是给我太太难看,我也不会让她好看。’”
“是吗?顾老板,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顾淮云还是不苟言笑,“忘记了。”
陶然往驾驶室那边挪近一点,“顾老板,你知道吗?我刚才听到你说这句话,整颗心,哗啦一下,该怎么形容那瞬间的感觉呢,就是真的太感动了。”
男人的唇畔浮现出似有似无的笑,“求生欲还挺旺盛。”
能不能不要这样一语中的?
“这怎么能说是求生欲呢?全部都是我肺腑之言,肺腑!”陶然哐哐砸着自己的胸脯,激动道,“那个廖润玉,我早看她不顺眼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你这么一收拾,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斗!”
“就这么点出息!今天我要不赶到医院,你就得被人欺负死了?”
陶然牢牢抓住时机打出了苦情牌,“那可不得被她欺负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欺负了。没办法,她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我说不过她。”
“那要不要我找人给她一点教训?”
就一句话,顾老板刷新了陶然对他的认知,如果不是认识,不知道的人以为这人是混哪条道上的大哥。
“不用了,”她到底心善,也心软,最主要的是还怂的一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她这种人犯不着。”
“是因为维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顾淮云毕恭毕敬地一口一个“维先生”,陶然的眉心都会心虚地跳三跳。
夫妻之间,信任是基础。但信任不是凭空来的,互相坦诚才能拥有对方无条件的信任。
“今天早上我一到厂里,维扬的妈妈就到办公室里等我了。”陶然开始交代。
只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有些事她确实要和顾淮云说清楚。
“她跟我说,她得了白血病,只能做骨髓移植手术。刚好廖润玉的血型和她配得上,但是有个要求,就是要维扬娶她。维扬也是因为这个就跟我提出分手了。”
早上听沈钰说的时候,她除了难以置信外,还有一点类似于伤感的情绪。
她没想到她的爱情,她付出一切的爱情,是这样败在廖润玉无耻又无理的行径上。
“维先生的母亲是想让你回到维先生的身边?”顾淮云突然出声问道。
虽然她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但男人的这句话还透着另一层信息,那就是维扬心里还有她。
自己的前男友还惦记着自己,对陶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她甚至闻到了一股挺浓的酸味。
“我也很明确地跟维扬妈表态了。”陶然为了表忠心,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我说我已经结婚了,我跟我先生夫妻恩爱,情投意合,琴瑟和鸣。”
顾淮云从鼻尖逸出一点冷哼,脸上写满了“我信你个鬼”。
陶然早有准备,“跟你说真的,维扬妈就是听到我这么说,她才晕倒过去的。”
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大奔往前开出一段距离,顾淮云才问道,“知道维先生和你分手的真正原因后心里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你觉得我会怎么想?”陶然眨着眼睛,手指伸到他胸前点了点,“顾老板,不是我说你,你醋劲咋那么大捏?”
男人抓住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我吃什么醋?”
“如果说我真没怎么想,你信吗?”陶然将身体侧了过来,面朝向顾淮云,“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就是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反正挺复杂的。”
顾淮云专注地开着车,保持了沉默。
“我没想到维扬妈竟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维扬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他很爱他的妈妈,这个我也跟你说过的。当初他留在安城陪我过年,因为他妈不高兴,他就再也没有留在安城陪我过过年。”
“我也没想到廖润玉居然会这么卑鄙无耻,不择手段也要和维扬在一起。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占有他吗?”
顾淮云没有回答她,其实陶然已经有了很清晰的答案。
“顾老板,如果换成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这次顾淮云开腔了,“也不一定,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不能以偏概全。”
陶然却是笃定的,“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别忘了,你暗恋我那么多年,你也没想过要拆散我和维扬。”
自从被她撞破了顾淮云暗恋她多年的这件事,陶然总会时不时地拎出来得意一下。那种到什么时候?”男人不悦地问道。
陶然傲娇地摆正了身姿,“怎么,不能说吗?暗恋就暗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