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长,又很短。
陶然感觉闭上眼还是刚刚的事,但睁开眼的时候,窗帘没关紧的缝隙里有白色的光跑了进来。
视线一转,是男人的睡颜。
顾老板的颜值是真能打,不管看多少遍,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让她有初见时怦然心动的感觉。
陶然伸着食指,隔空临摹着他的五官。从眉毛到眼睛,然后鼻子,最后到他的薄唇。
他的睫毛偏长,柔软的刘海凌乱,挡在眉目之间,陶然忍不住伸手去拨他的刘海。
只是她的手指刚碰触到头发,就被他抓住了。
“……”
啧,醒了还装睡,一点都不厚道。
“你醒了?”
男人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只有嘴唇动了动,语气有点烦躁,“没醒。别吵,睡觉。”
说完,他探出手臂,把她摁在自己怀里。
她现在没有什么睡意,但喜欢这样缩着,和他紧紧相偎。
她以为她睡不着,但困意很快就像一浪又一浪的潮水,朝她席卷而来。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也不知道。
等她再睁开眼时,毫无预兆地对上了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眸。
在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男人眼神里都是温柔,似水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含情脉脉。
但当她再看时,那抹脉脉的温柔已不复存在。
陶然想确认她是不是看错了,问道,“你刚刚一直在看我?”
男人说不清是刚好错开和她的对视,还是在躲避着她探究的眼神,转回头去,语气冷淡,“没有一直,你醒来的时候我也刚好睁开眼睛。”
“哦。”陶然姑且相信了他的说法,“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男人不知道哪里起的脾气,“不去公司,让顾氏集团十来万的员工等着喝西北风?”
“哦。”
陶然想要起来,又闻听男人问她,“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
“怎么想起要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这两天,陶然一直怀疑这厮突然转性,感觉特别黏糊。现在她可以确定,不是她的错觉。
男人昨晚完事后没穿上衣睡的,起身时,精瘦的上半身撞入了她的眼里,“你不是因为你朋友的事心情不好?”
她的脑子像被子弹打中了一枪,轰的一声,懵了。用力抓了抓被子,才找回地球引力的感觉。
她在为自己的好友担心难过的时候,他在她身后,担心她。
“还能一直心情不好啊?你以为我是波力海苔么,那么脆?”
男人起身,陶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背上的两条新伤,“……”
这是她干的?
顾淮云顺着她的目光,迟疑片刻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下次别再抓破了,上次打拳的时候被斯宾、常平几个人笑话。”
陶然的脸灼烧了起来,但是她也有冤情要申诉,“还说我呢,你看你都把我啃成什么样了。”
为了证明她没胡说,陶然爬了起来,视线垂下,所及之处,和前两次一样,胸前都是斑斑点点。
顾淮云眯着眼眸,靠了过来,手指捻在了遍布在她身上红色的印记上,不发一语。
表情像是无法置信这些都是他做过的好事。
片刻的怔忡后他勾唇一笑,哑着嗓音问道,“疼吗?”
陶然没有拉下他的手,任他摩挲着,只是偏开头,“你说呢?骗子。”
男人的手指像带了火,热热地烫在经过的皮肤上。
陶然深呼吸一口。
“你怎么这么脆弱,昨晚我明明只是亲了一下。”
陶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看着他,人证、物证都在,他居然红口白牙地还要抵赖,她不敢相信还有人这么无赖的。
顾淮云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绷着笑意,“下次我会再注意的。”
他以为她还会相信他的鬼话吗?
陶然拉高了被子,将他的手阻隔在外,“你后面的伤,要不要用碘酒擦一下?”
男人的眼神瞥来,过了几秒后才放出话来,“下一次做之前记得把指甲剪了。”
“……”
陶然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剪了指甲,你敢不敢拔你的牙齿啊?
啊?
畜生!
今天的身体没有前两次那样酸疼,只是有一些隐隐的不适感。
站在镜子前,陶然拉下领口,果然一个一个的红印赫然印入她的眼帘。
时间还早,陶然拿了衣服,快速的冲了一下澡。
在她进去洗澡的空闲里,男人整理床铺,在经过她这边的床头柜时,想起了昨晚她抱着不肯给他看到速记本。
抽开第一层柜子,里面放满了各种零食,以辣条为代表。
顾淮云磨着牙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又合上了抽屉。
在第二层的抽屉里,他看到了昨晚摆在床头的彩铅还有几本书。手指移开上面的书,露出了速记本的一角。
顾淮云先送她到企鹅服装厂,然后再驱车去顾氏大厦。
休整了一天后,陶然精神饱满地踏入厂长办公室,见到曹仲和李文强,还有两个主管正头对着头围在一起。
“你们在干嘛?”
曹仲抬起头,笑道,“他们正商量着去哪里春游呢。”
说春游不太准确,如果用顾氏集团那样的大公司的话来讲,“团建”这个词可能会更高大上一点。
但曹仲只认这种一群人一起出去玩的行为就叫做“春游”。
陶然放下包,“商量好了吗?去哪里?”
“我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