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挽住曹仲的手臂,想蒙混过关,“想仲叔想的。”
“怪仲叔,一走走这么多天,厂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丢给你。现在仲叔回来了,你回家休息几天再来。”
她是因为什么瘦的,陶然没脸说,忙不迭地转换话题,“英姨呢?”
“她在车间忙着吧。”
“忙什么忙!”陶然急了,“走,去看我英姨。”
陶然着急见到胡英,想胡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两个人分离三十多年还能终成眷属,她算是功不可没。
在车间里,胡英正游刃有余地车衣服。
来到大城市,她连坐公交车都不会,寸步难行,但好在她对做衣服一点都不陌生。这些活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也消除了她初来乍到的恐慌和不适。
在嘈杂又难闻的车间里,陶然和胡英叙了个短旧,胡英又一头扎进缝制中。
回到办公室,江翘翘一屁股就先占据厂长的位置,“不错,这厂长大小也是个官呢,哪像我,整天被人使唤的丫鬟命。”
在公寓,她是被照顾的那一个,但在这里陶然不自觉地拿出主人翁的精神,给丫鬟命的江翘翘泡了一壶香气四溢的正山小种。
只是江翘翘可能注定是没享福的命,茶刚注完一泡,办公室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仰头见到人的时候,陶然的心一下卡到了嗓子眼,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江翘翘察觉到陶然的异常表现,眼神警惕地放在来人身上,移至陶然身边,轻声问,“这人是谁?”
陶然同样回以低声,“一个客户。”
“怎么,不欢迎我?”游斯宾半开玩笑半自嘲问道。
陶然晃过神来,压了压心跳的速度,装作若无其事,“没有,只是不知道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今天是她和顾淮云争吵后的第四天,正常情况下,该知道的应该也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游斯宾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不是给她送订单。
也许他来是为了给好哥们讨一回公道。
游斯宾不请自坐,十分随意,“刚好到附近办点事,顺道过来看看。”
“嗯。”陶然严阵以待。她想,今天不管他说什么,她应该都可以顶得住。
看两人相安无事,江翘翘退回厂长座位上,眼睛盯着手机,耳朵却是拉长了听这边的动静。
陶然用茶夹给分了一杯茶放在了游斯宾面前,“没什么好招待的,这是刚刚冲泡好的正山小种。”
游斯宾竟也不嫌弃这茶简陋,端起来闻了闻,抿了一口,“还行,刚好渴了。”
这态度,如果是上门找她算账的话,也算不错了。
陶然笑笑,提起紫砂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两人静默无言各自小酌杯中茶水,倒完第三杯,游斯宾还没动口讨伐她,而是客气询问,“介意我抽根烟吗?”
陶然绷紧的神经暂时松弛开,从茶几下面掏出一个烟灰缸来。
烟点上,游斯宾深深吸了两口,吐完烟雾,用沉重的语气跟她说,“今天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陶然错愕不已,一不留神,茶水倒满了茶杯。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是替顾淮云来兴师问罪的,更不是强行要求她立刻离婚,立刻离开顾淮云。
只是道歉?
道哪门子的歉?
“上次面料的事,是我的错,害你和淮云遭遇了险境。”
季博跟着去了绥安,对那次死里逃生了如指掌,也是他跟游斯宾说的这些事。
知道后,游斯宾耿耿于怀,兄弟相信他,但他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是他手下干出的事。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陶然对顾淮云来说有多重要,而他差点把兄弟最重要的人害死。
幸好这人福大命大,不然他倾家荡产也不够赔一个陶然。
------题外话------
两人耗着,不敢主动找对方,就是都怕对方要和自己离婚。
陶然的症结在于她的病被顾老板发现了,而顾老板的症结则是觉得自己伤害了陶然。
相爱的人通常都会是这样吧,患得患失,又总是画地为牢。
放心哈,两人很快就能袒露自己的心迹,不是在明天就是在后天。
……
谢谢看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