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崔玉瑾立于门外,远远听两人似难舍难离,再这么下去怕是什么脸红心跳的事都可能发生,故而贴心地为二人关上房门。
然后在心里暗笑:看不出来殿下如此英武之人在男女之事上竟也如此优柔,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真有造化。
不过也是想不通,这小姑娘居然还担心他会对殿下不利,这也太看得起他崔玉瑾了。
啧啧啧……
也没多久,朱景明便开门而出,崔玉瑾收起玩笑的心思,一脸肃穆。
“殿下,底下那人我已命人抬走了,不知该如何处置?”
朱景明瞥了一眼他的神色,发现没什么不对,心里想他大概是没发现里面的人是谁,不然不会如此淡然处之。
他淡淡开口:“死了?”
闻言,崔玉瑾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确是殿下所为。
用几片瓷杯碎片为暗器,就能制造出那样深的伤口,那力道与准度果然非常人所极。若是正面迎上绝对一招封喉了,哪里还能得喘息的机会。
他如实答道:“还有一口气。”
“按刺客论罪。”
崔玉瑾虽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猜测到此事或与里面那小娘有关,这其中可能涉及到一些隐晦,所以还是不问为妙。
“……末将遵令。”
朱景明吩咐他:“过一会儿空了,你去寻一辆马车来。”
殿下自己肯定不需要马车,这马车应该是为里面之人准备的,还真是怜香惜玉。
崔玉瑾低头称是,目光便极自然地落在他的腰带上,只多停顿了下,也没细看便领着人告退了。
待人走后,朱景明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回房。
崔玉珠早已下了床,见了他忙迎过去,柔声询问:“四哥,没事了吗?”
尽管他方才一直安慰她,她还是不怎么放心,原以为他该要去很久的,没想到真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事了,只是问了两句。”
朱景明将被子捡起来放回床上,方才只顾着她,却忘了将房间归置。还好她没深问,否则这样的腌臜事他也不想说出来污了她的耳朵。
“我还以为……”后面的话不好再说,崔玉珠忙噤了声。
半晌,她问:“那我们待会儿去哪里?”
朱景明道:“一会儿马车就来了,我先送你回家。”
回家……
崔玉珠怔了怔。
朱景明见她似乎不太高兴,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生怕又何处惹了她。
他柔声问:“怎么了?”
只是他还未靠近,便听她闷闷地说:“既如此,就不劳烦你送了,我现在就回去。”
说着竟几步欲走,被他早有准备的拦了,“鞋子都没穿,你要去哪里?”
崔玉珠脚步顿住。
她鞋呢?
转过身一看,鞋还在床下呢。
朱景明见她窘迫地站在那里,好气又好笑,又忍不住提醒她:“这屋里有镜子。”
崔玉珠出门是精心打扮过的,她方才都没想过自己姿容会有损,听了他这话便觉得不对了,紧忙寻到镜子前坐下,仔细照了照。
镜子里的少女眼眶微红,发髻凌乱,且额头一块淤青,看着简直惨不忍睹。
这……这是她吗?
所以,她方才一直是这般模样与他说话的?怪不得他要笑不笑的样子,原来是在看她笑话!
女为悦己者容,在心上人面前这般模样,崔玉珠心觉得没脸见人。她悲从心中来,用衣袖捂了脸便嘤嘤嘤地抽泣起来。
朱景明知道自己又惹了她,不禁后悔万分。忙取了她那双藕粉缎面绣如意鞋子过来,撩开衣袍,半蹲下正要给她穿上,却一个不备被她用脚踹了一下心窝子。
“扑哧”一声,她又笑了。
说哭就哭,要笑便笑,情绪如同三岁孩童般变幻莫定,却让他的心在春夏秋冬里走了一遭。
这女子,生来便是来克他的。
他抬眼看她,只见她双颊还挂了几滴泪珠,却笑容如花绽,如此一看,更有一种梨花带雨,幽兰含露之美。
朱景明也跟着一笑。
她却白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一定在笑我丑。”
丑?
朱景明眉头一挑,疑道:“你何尝有过丑的时候?”
这话极妙,一点不像拍马屁,却让听者爽度倍增。
崔玉珠听得喜滋滋的,便将方才的不愉快全一笔勾销了。
赶他出去后,她便重新净面梳妆,出来时已重新覆了面纱。
待两人下楼时,更是惊艳了不少人。
只见她身姿袅袅,上身为水粉色上裳,下着水绿广袖流沙裙,裙摆淡薄如清雾,肩上挽着一条深色披帛,一眼过去,似天上仙娥。
有人便私下低语,“此女虽不见具体容貌如何,但风姿绰约,绝对是难得的美人无疑。”
另有人说:“可惜年纪尚小,体态终究不如妇人……”
话未说完,便“哎呦”一声,脸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擦过一道细痕,已泛血迹。
便有人笑他道:“活该,谁叫你嘴贱!”
不过见他如此,再也没人敢议论了。
……
待他二人骑上乘云,便直接往热闹处去。
这边商者云集,还有舞龙舞狮的节目,只不过他们二人来时,表演的节目已过了,但小吃倒极多。
且天色愈暗,人愈发多。
崔玉珠在家是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到了外面见着新鲜东西,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