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闻言愣了愣,道:“如此,紫苏姑娘就跟着吧。”
说罢,见平乐只点头没有其余举动,又道:“顾大夫写药方,奴婢顺便吩咐人去拿吧。”
“不急。”平乐道:“等你拿针袋回来,我会叫紫苏去拿药的。”
下人颔首出门吩咐另外一个下人进屋伺候,便匆忙将紫苏带去东住所拿针袋。
平乐望了眼进屋伺候的下人不过十四五岁,看起来很稚嫩,敛眉一瞬叹惜道:“守夜很累人,年纪那么小身体吃得消吗?”
“顾大夫我不小了。”下人反驳道:“您比我还小,您不也不睡觉,坐在这替程家少爷治病吗?”
平乐道:“不一样。”
下人邹眉看着她,很是顺着她的话,问:“哪里不一样?”
“我可以随时回去。”平乐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
下人叹了口气,很是认同道:“顾大夫说得对。”
“跟着我来的黑衣人怎么样了?”平乐问。
下人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问:“姑娘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他很快就会离开,知不知道也没所谓了。”平乐不在意的回。
“他在看月亮,看着看着就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下人回。
平乐装作恼怒道:“睡觉!我都没睡,他居然在睡觉。”
下人没有出口说话,眼睛透露出赞同,脸上是一副要忍耐的表情,“顾大夫您小声一点,程少爷还在睡呢。”
平乐抿唇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在四方桌旁边坐下,凝视还在沉睡的程蔚,她和两个下人聊了那么久也不见吵醒他,睡得可真好。
想着,屋子被一盏橘黄的油灯照得幽幽的,她敛着眉,心下烦乱不停的思索,紫苏把东住所的地形以及嫌疑人所在地告诉她以后,她该怎么甩开黑衣人去救男子?
还是没想出办法,真是苦恼。
思索了许久,等来紫苏风风火火进门的身影。
“姑娘。”紫苏刚出口就被下人轻声斥道:“小声点别吵到程家少爷。”
紫苏撇嘴没有理会他,低声说:“姑娘建阳那几个大夫见到我的时候,表情真是精彩。”
“怎么精彩?”平乐问。
“有个像吃了苍蝇死的,脸色难看死了。还有一个…”紫苏说道。
“顾大夫。”下人把拿回来的木箱子打开,拿出放着针的袋子,打断她的话道。
平乐沉吟片刻,道:“独门针法不能外传,麻烦你们去拿屏风遮一下我施针的身影,然后出门等着。”
下人迟疑道:“那好,我现在就吩咐人去拿。”
说罢,出去向守门的两个下人说了几句,那两个下人看了眼平乐急匆匆的往外走。
“大半夜的要什么屏风,在场的人又没有人会医术怕他们看你施针记住施针的穴位,你怕是吃了糊涂东西糊不了肚子,反倒糊了脑子了吧。”黑衣人蹙眉音量不低说。
整个院子都不再安静了。
平乐瞧了眼还在睡得安稳的程蔚困难的眨眨长而浓密的睫毛,蹙起如墨的眉,嘟囔道:“谁在吵啊!”
黑衣人面色一僵。
平乐微微敛眉,本来打算把人打发出屋子,好和紫苏说话,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屋子的主人都醒了,总不能让打发他出去,毕竟他还在生着病。
转念一想,醒了也好,方便她打听一些事,做一些事。
程蔚睁开眼睛,呆呆望了平乐半响,扫视四周,脸上闪过不解,问:怎么回事?”
下人道:“顾大夫过来要看那间闹鬼的屋子,没得进去后,说要看看你的身体,最后发现你需要施针吃药才行。”
平乐微抿了下嘴,说得很详细。
“你为什么要看那间闹鬼的屋子?”程蔚问。
平乐轻叹一口气,避而不答郁闷道:“紫苏叫我一声姑娘,有人害怕吵醒你就开口呵斥她,结果其他人吵醒你,却不见他有一丝生气。
也对,都是院首的人,自家人怎会说自家人。”
下人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说:“顾大夫奴婢还没来得做什么呢,就被你说了。”
“所以你是打算做点什么吗?”平乐说道。
程蔚望了眼下人,道:“大叔我也觉得你该做点什么。”
下人勉强的笑了笑,自是不会为了黑衣人得罪程蔚,开口冷冷道:“想在景院你就不要说话了,如若说话就滚出去。”
“就这么简单?”程蔚纳闷。
“程少爷他不是我的下属,我罚不了他。”下人苦恼无奈道。
程蔚点点头表示理解,对平乐道:“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要看闹鬼的屋子了吗?”
平乐挑了挑眉,“让他们出去。”
程蔚道:“什么事神秘兮兮的?”
他命下人出了屋子后,轻声疑惑道:“现在可以了吧?”
平乐道:“我在偷偷查这个案子?”
“你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之前叫你查你还不愿查。”程蔚道。
“院首给我下了个套,查不到真相我就得当他大夫一辈子,一辈子听他的命。”平乐说。
程蔚邹紧眉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强迫人的事。”
“你不信可以去问他。”平乐拿起一根针,起身走到他的床边说。
程蔚道:“你干嘛啊?”
“替你治病。”平乐嘴角挂着一抹真诚的笑。
“等等,是不痛的还是不痛的?”程蔚犹记得平乐替病人治病用到施针一步,扎到病人痛得大叫,当然也有病人被扎的时候不痛苦,相反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