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进去禀报后,平乐等了半响,看着守在门口的另一位长相普通的下人。
赵蕴在屋子做什么?
为什么下人不带她去厅堂喝茶等着他?
让客人在屋门外等着,又不是没有厅堂待客,有厅堂却不带人去,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待客之道。
平乐不太信这些下人不懂。
除非厅堂有客人
赵蕴以及他院子里的人都不想让她和那位客人见面,也不想她听到他们的对话。
平乐眼眸一抬,好奇的感觉抓着自己的心。
那位客人是谁?
为什么赵蕴不让自己和她碰面。
此时是个刷赵韫生气值的时候。
她如果硬要去厅堂喝茶吃糕点等着,见到那位客人,那么赵蕴他定会生气。
可是,她惜命。
待在厅堂的那位客人谁知道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见到他知道他,又会出什么事?
生气值什么时候都可以刷,有些事不该好奇。
平乐收回刚迈出的右脚,穿着碧青色男装的下人踏过门槛,从屋子里出来了。
“先生现下有事脱不开身,若您有要事,由奴婢代为传达。”下人恭敬的说。
平乐道:“若是可以让人传达,我也可以让人传达,何苦劳自己亲自跑一趟。”
那下人脸露为难之色,道:“姑娘稍等,我再去跟先生说说。”
平乐傲慢的一颔首快去吧。”
下人看她如此态度,面露不喜飞快瞧了眼小丫鬟。小丫鬟脸带愁苦怨恨的表情看着平乐。
叹了一声,幸亏他是个男儿身,没被派去伺候她,不用被折磨,转念一想,眼神不自觉的飘到屋里。
这姑娘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吧。
厅里也有个好大夫说可以帮先生治腿呢。
……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墙角摆着艳丽鲜亮窄口瓶插着几枝充满生气的白色海棠花,桌上摆着四色点心,新鲜瓜果等……
日光透过悬挂起的卷帘里照了进来,映在瓜果上,显得瓜果明亮诱人。
在桌旁翘着二郎腿躺坐在太师椅子上的男子懒洋洋看着四周,眼神飘到桌上的瓜果。
沉默了一瞬,他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迟疑一会伸手拿起一个苹果,嘎吱吃着,只有脚步声的屋内突然响起这一道声音,恍如一颗石头被用力砸进水里,平白惊起水花波澜。
在屋内伺候的四个下人看着吃得很大声的男子,不过很快也把视线移开,心情激动带着些喜悦看向赵韫。
安静走路的赵韫听到声音踩了踩在铺着红色绣漫天花瓣的地毯上,背对着男子没有回头,继续走着,直到回到他刚踏步的原点。
时间很漫长,却也好像很快。
“先生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围着屋子走了一圈!”下人满脸喜悦着报信。
围着六百尺屋子走一刻钟对平常人来说已经是慢了,但对于围着六百尺的厅里走一圈,走得很慢的赵韫来说,已经是很快了。
赵韫闻言神色恍惚,看着远处桌上点着的一柱香,那香还没染够三分之一。
香烟缭乱飘忽在空中,他望着,屋内的柔和的香气尽染整个屋内,他闻着,额头上沁出的细小汗珠,丫鬟双手捧着手帕喊道:“先生。”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是真的吗?”他站在紫檀刻花,座上铺着描绘花团锦簇垫子的太师椅旁,向面前的丫鬟问道
宽敞光亮的屋子他一个人挺拔的站立着。
他一手沉沉紧紧的握着椅子扶手,一手握成拳头,幸亏没有指甲不长,否则定会伤了掌心。
丫鬟重重点头,赵韫眼眸一眨,看向周围,发觉整个屋子都带着一股喜悦静谧的气氛,他的书童喜笑颜开上前道:“恭喜公子。”
赵蕴笑容满面,眉目皆是一片晴朗,没有往日看起来那么凝重的神情,书童一瞬仿佛,他似乎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他好像还是那个少年,除了容颜长开了,长高了些,其他地方并没有变化。
书童一下子忍不住就哭了,边咧开嘴流泪满面。
赵蕴笑笑道:“你比我还要高兴。”
“当然啦。”书童真诚骄傲的说道:“我是这世上最希望公子好起来的人。”
“你啊。”赵蕴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微微一笑。
“先生,顾姑娘说要见你。”下人进来看着屋子伺候的三位下人都一边哭一边笑,愣了楞说道。
旋即又大喜跪拜道:“恭喜先生,贺喜先生,今日先生腿疾已好,大难已过,将来一定会平平安安,富贵荣华一辈子。”
赵蕴笑着,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睛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顾锦生她来所为何事?”
自她住这个院子起,只来过他所住过的屋子一次。
下人邹眉有些厌恶道:“她说她只能亲自和你说。”
赵蕴脸上凝重,顾锦生有事都会叫他去她屋里,现在她亲自来说想来会是极重要的事。
“走路用多长的时间了?”屋内传来一道平和宜人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众人看向堂上右下侧正坐,带着幂篱的女子。
问题就是她所问。
她像是刚睡醒一般打了个哈欠,慵懒的伸个腰,突然她惊座起,提起水蓝色烟雨百褶裙,步划如疾风走到坐在上首的男子身旁,一把夺过男子手上的绿豆糕,大叫道:“谁让你吃糕点!吃了多少?还吃了苹果?”
男子大惊失色,“我就是尝尝,我的身体我清楚,你……我刚刚吃苹果也没阻止我,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