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点评,对面男子不免轻笑,“小姐倒是对这些个秘闻旧事很感兴趣。”
班楚心低首,只淡淡道:“倒谈不上感兴趣,只是好奇这犬戎人既擅水战,又怎会被申屠军屠戮至近乎全溃。”
对面男子似是一愣,继而笑道:“小姐怕是被哪位故甚其词的说书先生给骗了。”
班楚心不动声色的抬起视线,凝视着重重垂帘后那一抹望不真切的身影,淡淡道:“怎说?”
男子淡淡道:“犬戎大军固是落败,却也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既已前劲不足,又怎会拼上剩下将士的性命而不顾呢。”
班楚心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位公子倒是知晓的详细。”
说罢,她忽然话锋一转,问道:“此战我方损伤也不在少数吧。”
“背水一战,这是自然。”
“那斩杀敌军人数?”
“万余…”两字堪堪吐出,他顿觉不对,倏尔止住了声。
室内徒剩寂然,唯余锦瑟信手慢拨下的了了琴音。
“与公子清谈果然甚欢。”班楚心唇角慢勾,由椅上起身,“茶香清雅,杯盏已尽,还要多谢锦瑟姑娘琴音相伴。”
锦瑟抬头注目于班楚心,唇边笑意温宁且柔和。
绣着伟岸山水的帘帷被白苓缓缓打起,班楚心信步走了出去。对面雅间依旧遮着垂帘,可以看到屋内围站着数枚人影,独那男子端坐其中。
班楚心目光并未过多停驻,而是继续向外走去。裙裾轻摇,廊间依有琴音袅袅回荡。
忽然,却是闻得身后一声幽幽长叹,漫然传入耳中。
“事非干己,又何必多惹尘埃。”
男子的声音有些清冷,似笑非笑,伴着廊内泠泠的琴音,更觉那声音幽冷无比。班楚心停了一瞬,未曾回头,继而径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