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江疏月还长她一岁,不能想,越想越奇怪。
顾影阑轻咳了一声,“贵妃,好好说话。”
江疏月:“……”
论当众被打脸的酸爽,这后宫地位接近的妃嫔们本就常以姐妹相称,可她万万没想到顾影阑竟这般不配合,反倒弄得她有些下不来台。
难道,她知晓了琴弦涂毒一事?
可那毒严格来说,根本算不上毒,只是能诱发顾影阑寒疾再毒复发的引物罢了,其无色无味,按理来说不会这么轻易被发现才对。
哪怕心中满腹疑问,江疏月也得先按耐下去了,她到底善于伪装,佛口蛇心,那怕心中恨不得顾影阑立即去死,她的面上,依然笑如春风,眉捎眼尾俱是柔意。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江疏月略一行礼嘴角轻勾,不过三言两语,便将方才所发生之事叙述的格外分明,立场也比较客观,并非带上几分个人感**彩。
“此女犯了口舌之罪,臣妾罚她也是循宫规行事。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臣妾也是为了六宫的安定。”江疏月将宫规一说搬了出来,以展现她的大气凛然。
她可是为了以正宫规,又不是泄私怨,顾影阑总不能指责她的过错吧。
“哦,宫规?”顾影阑似笑非笑,“本宫若未记错,宫规上写着,犯口舌、嫉妒之罪,初犯是掌嘴二十吧,如何到了贵妃口中便成了杖十下呢?”
“皇后娘娘,这……”江疏月嘴边笑意微僵,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懒散草包的顾影阑,竟然会去翻那本连她都觉得十分冗长的宫规,足足有五百余条!
若顾大小姐要知道,在江疏月心里,她是个懒惰如猪,草包无能之人,可真要发笑了。
江疏月未免也太小觑她了!
她虽行事低调,又不喜麻烦,但她既然当上了这中宫之主,自当承其之责。
不过,好在她记性不错,虽不像话本中所写的过目不忘那般神奇,但五百多条宫规,也就两三遍的事,小意思。
“贵妃啊,本宫看,宫规你还得多读几遍啊,不然——有失公允啊!”顾影阑笑得分外动人,眼波自带撩人媚意,“况且,依本宫看,此女子说的本就是事实。”
江疏月心口又被狠狠扎了一刀,鲜血淋漓。
她的胸膛急剧起伏了几下,脸上终于强扯出了笑意,“皇后娘娘说的是。”
顾影阑,你别得意!
等你见了那男孩,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贵妃既已同意,那便依本宫所言,掌二十,杜若,你来行刑。”顾影阑悄悄给杜若递了个眼神,杜若心领神会。
“多……多谢皇后娘娘!”那女子狂喜,只要不被当众扒了衣服打板子,掌嘴什么的,她也愿意!
而且,这位杜若姑娘……女子都作好嘴唇受罪的准备了,可结果,居然不怎么痛!
只是声音听着响而已。
皇后娘娘……女子心中满是感激。
娘娘才是真正的人美心善呢!
一场闹剧消弥,宴会仍是继续。
众美人嬉笑赏花,偶尔几个眼眸对视,都不约而同的传达着一个意思——这后宫啊,真正能作主的,还是皇后娘娘!
宴席正酣,丝竹之乐响起,中间的魏紫终于忍不住徐徐绽开,花中之王,国色天香,果真分外令人惊艳!
正当众人注意力都被中央的花朵吸引之际,后方竟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什么声音?”众妃一骇,齐齐回头。
“好像是假山那里传出来的。”
“要不去看看?”
“不,不行,太危险了!”
顾影阑桃花眼微眯,就在尖叫声传来之前,她清晰的捕捉到了江疏月的微动作,她转了转手中的琉璃杯盏,却并未饮茶。
看来,这就是江疏月口中的一出好戏了。
她倒要看看,这究竟玩得是哪一出?
“杜若,你速去假山旁探一探。”顾影阑声音沉稳,无一丝惊慌,命令一下达,众美人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杜若三步并两步,穿过一些花丛流水,来到了莲池旁边的假山口。一个灰袍太监突然直窜出来,猛扑向杜若。
好在她反应及时,迅速躲开了,那太监也不多纠缠,拔腿就跑。
杜若再定神,发现假山后的莲池处,有一尸体漂浮其上,观其打扮,是名宫女。
“娘娘,莲池里有一宫女尸体。”杜若高声道。
一听尸体,众美人瞬间花容失色,惶惶而立。
“杜若,迅速去追那灰衣太监!沿途留下识别印记。”顾影阑没有想到,此事还卷入了人命,看样子,江疏月此次,不是往日的小打小闹了。
“传本宫命令,御花园轮值侍卫,调一半来此,速速集合,另外,为保个诸位美人安全,还望美人们暂停于此,不要随意走动。”
“娘娘,此宫女有被奸污的痕迹,初步判定,是被人捏断喉骨,窒息而亡,随后再被抛尸莲池。”
“那声尖叫,是何人发出?”观其尸体,分明已死去一段时间了。因此尖叫声别有其人。
“禀娘娘,在假山最深处,发现了一名活着的宫婢。”
“将人带过来。”
那宫婢正是昨日替江疏月梳头的婢女,不过,顾影阑并不知此事。
“你是哪个宫的,姓甚名何?为何躲在假山之内,方才那声尖叫,可是你所发出?”
“回……回娘娘,奴婢名唤杏茹,是……是永乐宫的宫女。”她一脸惊恐,头也不敢抬,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