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子耽不知何时来的,现下岿然站在众人身后,低敛着双目,脸上神情如在冰上雕刻的一般。
月玦微垂着头低低而笑,“先前落雁亭中我曾言,雪机子不过将你当做只知搏斗的雄狮豢养,当时你还与我恼怒。如何,现在亲耳听到你亲亲师父如何待你,这下可信了?”
雪机子先前去紫云宫寻雪子耽,就是要与他一同为秦昊伪造血灵芝熬成的药。
雪机子出宫后,雪子耽亦出了宫,师徒二人几乎是同时到公主府。
只不过雪机子直接登堂入室,雪子耽却立于房顶之上。只因被月玦激怒,雪机子一门心思皆扑在他身上,未曾察觉藏于房得所有话,都一字不漏被房上人听去。
此刻的雪子耽,就如断了线的木偶,静静站在原地。面上神情冷静至极,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那双如紫琉璃一般的瞳,此刻已斑驳碎裂到不成样子。
“我的命,是他救得,他要拿回,亦无妨。”
雪子耽的声音依旧如箫声一般,只是以前脱离世俗的空灵悠远中,已负带了沉重得低哑。
“他要杀你,你也依旧要为他所用?”
半遮在宽大紫袖中的手指微微屈了屈,雪子耽脸上露出个莫名其妙的笑,清浅又苦涩,“是。”
月玦无力支撑,沉沉仰倒下去,声音有气无力,“听说你从不骗人,又为何独独骗你自己?”
“即使你嘴上说着依旧任他摆布,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不然,你又怎会在汤药中做手脚,给我留一线生机?适才又为何会救我?”
“这些,可都不是你师父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