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昊应下沉沉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就去掩瑜阁,将朕的意思告诉他。另外再发一道海捕文书,令各道各州捉拿谢容。”
“是。”
雪子耽走后,秦昊坐在屋里一时没有离去的意思,也没有兑现承诺将血灵芝交给秦楼安的意思。
她迟疑了片刻后,走上前为秦昊轻揉着肩。
“父皇,您看现在蒙括老将军与几位大臣已安然无恙,且发现代衡欲用蛊毒谋害骋平军的秘密也是月玦发现的。您看您现在是不是,也该将血灵芝给他,好救他一命?”秦楼安笑吟吟的说道。
本阖目享受着按摩的秦昊兀然睁开眼,偏头看了眼满怀期待的秦楼安。
“安儿为何要救月玦?”
闻言,秦楼安心一沉,手上动作僵了僵。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是单纯想要问她为何要救?还是父皇要出尔反尔,不想救?
“儿臣听说,父皇本就答应他,只要他帮父皇对付代衡,父皇便为他找雪灵芝。儿臣也知现在血灵芝救在父皇手中,儿臣也想问问父皇,为何他已屡次相帮,父皇还是不愿相救?”
“他答应朕只是答应,可如今代衡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可若朕将血灵芝给他,他解了毒之后又反悔怎么办?而且,他说到底也是东景的人。”
东景的人又怎么样,父皇果然是不想救。秦楼安已无心按摩,停下手站到案前面对秦昊。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父皇不是不懂。且儿臣可以保证他解了恨无绝之后,定不会言而无信不肯助父皇一臂之力。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也信守承诺将血灵芝交给他。”
看着挺直而立的秦楼安,秦昊沉着脸不语。
这是他最疼爱的公主,与他的另外两个公主都不一样,他亦曾想过若她是男儿该多好。可这个不一般的公主执拗起来,他照样更难办。
可血灵芝,倒真不是他不想给月玦,只是
“所以父皇就算对月玦做不到信守承诺,对我这个女儿,也做不到言而有信吗?”
秦楼安好不避讳的直视着坐在上首的人,虽然知道如此说会激怒他,激怒他的父皇,激怒一国之君,可她还是要说:“如果父皇对自己的子女都失信,那儿臣不知,父皇又要以何取信于天下?”
“安儿!”
秦昊一下站起身,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刚才这是什么话?莫要仗着朕宠你疼你,你就敢在朕面前出言不逊无法无天!适才这番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朕定治他个忤逆之罪!”
“儿臣不敢忤逆父皇,也不想忤逆。只是父皇今日若言而无信不将血灵芝交给儿臣,未免太失天子威严,此为儿臣所不耻,更为天下所不耻!”
“放肆!”秦昊一声暴呵,绕过长案大步冲到秦楼安面前,可她竟依旧毫不闪躲的直直盯着他。
“你你竟然为了月玦,敢对朕如此不尊不敬!你不要忘了你姓什么,不要忘了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又是谁给你的!”
看着她父皇怒指着她的手指,面对着那双喷火的双目,秦楼安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想笑。
朝龙殿中父皇答应她时笑得牵强,她不是没看见。可当时她竟天真的以为那只是父皇因维持天子的威严,习惯了不苟言笑。
可她现在才知道,她父皇根本就是在骗她。
“不管是为谁,父皇现在言而无信宛如泼皮无赖行径,亦令儿臣感到无比失望。父皇,儿臣再问最后一遍,血灵芝,今日您给,还是不给?”
对上那双兀然变得锐利的凤眸,秦昊觉眼前的秦楼安突然变得无比陌生。那双眼盯看的他极不自在,甚至让他瞬间的心惧胆颤。
这还是他的女儿他的公主吗?
对视了片刻后,秦昊不怒反笑,像是嘲讽秦楼安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挑战他的威严,又像是自嘲他刚才竟被自己的女儿吓到。
“若朕今日若是不给,安儿又当如何?”
“父皇当真不给?”
见秦楼安凤目眼尾微微上挑着看他,语气沉缓又郑重,秦昊又是一怔。可正当他犹豫要如何说之时,秦楼安却突然转身跨步出了屋中。
秦昊自知她不可能善罢甘休就这么走了,连忙追出去,一直追到紫云宫宫门口。他看着秦楼安轻盈的跳上马车进入车中。
难不成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走了?
哗啦一声,秦昊只见数十本书像爆开一样从车中飞出来,砸落的遍地都是。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是谢家的账簿,刚要上前阻止,又是几十本书被扔出来。
“父皇,您今日若是不将血灵芝交给儿臣,那以后无论什么事,父皇都不要再寻月玦。这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得他再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这些谢家的账簿,您另寻高人慢慢看去吧。”
秦楼安掀着车帘从车中探出半个身子,说完后手用力一推,将还装在木箱子里的账簿推下马车。
秦昊见她又要将车中其他的账簿尽数扔下来,叹了口气上前沉声说道:“够了,朕又没说不给他,你这是胡闹什么?”
“那父皇是要给?若父皇真的给,儿臣立马为自己适才迫不得已的忤逆之举向父皇请罪。父皇要如何惩罚都可,儿臣绝无半句怨言。”
“哼,你还知道你是在忤逆朕!”
秦昊沉哼一声,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将这些账簿带回去,只要他给朕核查清楚,朕一定立马将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