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的太阳,公主不妨也躺下晒一晒?”
看他伸出未拿书的左臂横亘在躺椅上,像是当作枕头一样让她枕上去。
实际上她也没猜错,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书卷指了指空出来的地方,当作邀请。
迟疑了片刻,秦楼安想,反正都已经同床共枕过了,同椅又算的了什么?看了他平直的胳膊一眼后,她缓缓倾身枕了上去。
她感觉她这辈子都没躺的规矩这么拘谨过,整个人像是被拉直了一样,双手叠放着盖在腹部。虽然是枕在他臂上,可她却又不敢实实在在的枕,微梗着脖子,有点酸累。
这不是享受,这是找罪受。
秦楼安心里哀嚎一声阖了目。
虽然闭着眼,不过她还能感觉到眼前突然一暗,像是有什么遮挡住了光。
微微睁开一条缝儿,她见月玦俯首看着她,墨发披散开来像是遮了一道帘子,有细细的阳光透过发缝儿照进来,却并不刺目。
“公主不必如此拘谨,放松便好。”
他放低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看着他唇角带着一抹揶揄的笑,似乎是在嘲笑她如此没出息,竟然连躺都不敢躺。
她最受不了他的激将法了,顿时脑袋一沉实打实的枕了上去,甚至还往他怀中缩了缩,腿一抬一伸,压在了他伸展的长腿上。
“嗯,公主果然够放松。”
看了眼压在他身上的腿,月玦迎上那双带着挑衅的眼睛无奈笑了笑,而后也躺下去,额头轻轻抵在了她肩上。
听着他细匀的喘息声,秦楼安渐渐放松下来,实在觉得将腿压在他身上不好,便拿了下来。
偏头看他一眼,又转而看着一碧万顷的天,他们当真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亲昵的躺在一起了?
这不会是她做的白日梦吧?
秦楼安抬手往身旁人腰间捏了一下。
“疼不疼?”
“公主无需试探了,这并不是梦。难得还有如此清闲的午后,公主且好生陪我睡上一觉吧。”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她听着却不像适才那般舒心。他适才这话说的有几分伤感,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
秦楼安侧了身子正对着他,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后,她像是命令他道:“睡觉。”
“好,都听公主的。”
二人安安稳稳得躺在藤椅中,各自阖了目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嗅着对方身上独有的香气,不知不觉的姿势调整中,最后变成相拥而眠。
此时城西谢府中,谢容与云别岫二人难得正襟危坐,皆看着中间紫檀木打造的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枚拇指肚大小的圆形小盒。
盒子呈古朴的红色,外壳由红珊瑚雕刻而成,里层不知是银还是铁,紧紧套在红珊瑚外壳里面。
看着盒中血一般颜色的细小粉末,谢容不敢相信,这就他命墨意阁找了几个月才找到的恨无绝?
“这就是恨无绝吗,怎的如女儿家的胭脂?”
谢容直接上手拿起来,浑不当回事的就要去嗅,却被云别岫止住。
“贫道曾在书中见过关于此毒的记载,与此物倒是相符,小容儿可不要轻举妄动哦。殊不知越好看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云别岫如哄孩子一样,将他手中的恨无绝拿过来,放回桌子上又小心得将盒子阖上。
“仙长,恨无绝除了血灵芝,当真无解吗?”
“小容儿想听实话吗?”
见云别岫托着腮弯弯眯眼,谢容只当他还有其他办法一直没说,顿时拉着他另一个手讨好。
“仙长,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如果有其他办法就赶紧告诉我吧,今晚我给你暖被窝。”
“小容儿,一言为定哦。”
云别岫小指勾了谢容的小指,依旧笑着说道:“血灵芝确实可以解恨无绝,这也是书中记载的,解恨无绝的唯一之物。不过能不能救得了小容儿师兄的命,可就不好说了。”
刷的一下,谢容脸色瞬变,勾在云别岫手上的指也猛地缩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满心期待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什么意思啊仙长?难道就算拿到血灵芝,也救不了月玦吗?”
“贫道也不能肯定,不过那日见到小容儿的师兄时,能看出来他体内除了恨无绝,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毒。这些毒之所以不发作,皆是因为有恨无绝压着。可一旦血灵芝将恨无绝解掉,其他的毒便会立时发作迅猛反噬,不知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其他的毒,怎么会这样?仙长,有没有办法既能解了恨无绝,又不会让其他的毒发作?”
“或许有,但贫道并不知道。”
“荀倒是知道有一物,可以压住月玦体内其他毒,只不过要辛苦一下云道长与容弟。”
谢荀突然推门而入,谢容站起来看向身后。
“兄长?”谢容迎上去欣喜道:“兄长,不知您所说的是什么东西?且不说要小弟辛苦一下,就是辛苦十下百下万下,我也一定要拿到。”
“好啊,那容弟与云道长且收拾这下,这便回蓬莱吧。”
“回回蓬莱?”
谢容不解得看向身后云别岫,难道兄长所说的东西,是在蓬莱?那仙长怎么会不知道?
那厢秦楼安醒来之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这一个多时辰里,她整个人窝在月玦怀里,还将他的胳膊压到完全麻木。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便坐在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