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严将横木捏断,秦楼安将拷在床头的锁链取下。如今锁链整个挂在她右手上,甚是沉重不说,走动之时还极易发出声响,她不得不将锁链仔细抱在怀里。
“空严师父既然知晓他们要用我去诱骗月玦等人,那不知师父可知他们的具体计划?”
如今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走在一处昏暗的地道中,地道甚是宽敞,四周壁上皆是密密麻麻的凿痕,每隔数十步左右土壁上便插着一柄火把。
纵是如此,秦楼安向前看去依旧不知这地道通往何处,尽头是望不透的幽黑。
“我也只是听说他们抓了三个人,我恐是太子殿下便打听了关押之处,没想到竟听到他们竟然想用你去勾引太子。哼,若非如此,我怎会救你?”
空严走在前面为她带路,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其高大的身形又像一堵墙般将她隔在后面,所以他的话她听得并不是很清晰。只是勾引一言着实过于刺耳,秦楼安想提醒他措辞不妥,又觉这等时候哪还顾得这等小节?
罢了,或许东景之人说话都有惹人遐思这个毛病。
“不知空严师父可知道我母后与我的婢女粉黛被关押在何处?”
“不知道。”空严语气中有些不耐烦,他兀然直起身停下来指了指前面:“你也看到了,这地道不是一般的复杂,我跟着他们进来一天了都没走明白,能找到你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你说的两人我当真不知在何处。”
秦楼安侧过一步看向前方,不远处竟有两条岔道。她看了眼空严,昏暗中他脸上的疤痕愈显狰狞,只是却给她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不过他现下正盯着前方两条岔道仔细辨别,秦楼安知道他定是忘了哪条才是出去的路。
“这地道四通八达且处处布有机关,稍有不慎便会绕在里面困死其中,一年半载尸身都不会被人发现。二位初来乍到竟敢到处乱跑,只恐死的更快。”
身后突然传来甚是熟悉的声音,秦楼安与空严回头,竟见是悟智,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适才只顾看着前方岔道,竟未曾察觉此人已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现下他正阴恻恻地笑着看她与空严,负在背后的手握着一把剑倒竖在肩上,只露出锋利剑尖。
“公主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悟智将身后的剑拿出来,轻弹剑刃发出噌的一声剑鸣。
“就让你死个明白吧,那日引你去大殿的并非悟智,而是我悟慧。悟智悟慧本就是孪生兄弟,真正的悟智也没有死,他早已不在寺中。那晚你踢了我一脚,如今我便要杀了你报仇!”
原来他是悟慧,那如今悟智又在何处?
空严轻咳一声给她递了一记眼色又往身后岔道瞥去,意思是说一会分开跑。
如今她手上束缚着玲珑锁,又无兵器在手,硬战确实是要吃亏。然跑,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选择,若真困死其中还不如与之一搏,说不定还能将他制住让他带他们出去。
她方要向空严摇首示意不妥,却见他已徒手迎上前去与悟慧动起手来,“快走!”
空严冲她大喊一声,秦楼安知道他是想为她拖延时间,可他若落在悟慧手里便只有死路一条。
秦楼安干脆手握锁链当成鞭子,挥鞭抽向悟慧脸面。电光石火之际嘭的一声,悟慧以剑挡了她一击,锁链缠住剑身她趁机挥臂一甩,然悟慧力气也是颇大,紧握的剑竟没脱手,二人暗暗用力僵持着。
一旁脱身的空严捂着流着血的手臂,看着秦楼安与悟慧对峙竟愣怔在原地,适才眼前看似瘦弱的女子那一鞭他看得清楚,不由大笑:“你这鞭子耍得好啊,和月瑾公主有的一比!”
与悟慧较着劲的秦楼安闻言看去,只见空严没事人一般在一旁看戏。
“杨昭将军若再说风凉话,恐你家月玦太子便再也见不到月瑾公主了。”
空严闻言兀然止了笑,看他那副惊愕的神情,秦楼安便知此人确实是杨昭,没想到他没死。听被人识破身份,杨昭未曾立时辩解,挥拳上前帮忙,如今第一要事是要脱身找到殿下。
悟慧立时收力弃了长剑,与空严赤脚空拳搏斗起来,没了兵器悟慧便占不得上风。
秦楼安拿起掉落在地的长剑,她自己的兵器便是剑,但她却不敢贸然出手。现下二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巷道虽并行二人有余,然打斗起来却显得狭窄,她若贸然出手极易误伤杨昭。
“他们在前面——快点——”
幽深的地道中突然传来阵阵回声,杨昭闻言一怔,松懈之际被逞笑着的悟慧一脚踹到土壁上呕了一口血。秦楼安上前将他掺起来,适才他们走的地道中已隐隐有火光靠近,有人来了。
悟慧揩去唇角渗出的血,笑得狰狞:“你们跑不掉呃”
正得意着的悟慧突然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可已经晚了,有什么东西已经滑下了他的喉咙。他被噎出眼泪紧盯着秦楼安这个始作俑者:“你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是我师父月玦太子教我做的七步断肠丸。”
秦楼安搀扶着杨昭贴着墙朝岔道靠去,她明显察觉到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杨昭身形一僵甚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他的意思是月玦断不会这等听起来就乱七八糟的毒药,事实上那也只是她适才扶杨昭起身时从墙上扣下来的一块泥巴。
悟慧步步逼近,秦楼安笑道:“适才你已经走了三步,再走四步你就会肝肠寸断而死。如果你不信的话尽管可以试试,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