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蓉话中的内容是征求凌母意见,但语气却是陈述式的。
听着客气,却是不容反驳,不容拒绝的。
颜蓉将西亚往婴儿车里一放,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家。
她把所有的食物规整了下,能凑三个菜,加上早上的煎饺和鸡汤,勉强够一桌席。
“颜蓉”凌母气势汹汹推着婴儿车撵进来。
颜蓉做了一个拒绝闲聊的手势:“您可以先去里屋歇会儿,也可以逗孩子玩耍,唯独不要与我讲什么。您要非讲不可,我不保证我会有多好的态度应答您。”
“颜蓉,你也太狂了吧?你眼里还有长辈吗?这是你和婆婆说话的态度吗?”凌母气到浑身发抖。
婆婆?长辈?
呵呵……
颜蓉心中一阵冷笑,但她什么都没讲,所有的精力集中她的饭菜上。
凌母从来没受过别人的冷眼慢待,况且还是被她正眼都不瞧的下贱女人不给脸,她承受不了,还不会撒泼骂人,只好转向儿子凌向。
“你瞧瞧,这就是你给我找回来的好儿媳。你但凡听我一句话,你能有今天吗?咱家能有这样吗?要你早点离婚,你就是不拖拖拉拉不肯,看到没有?她现在对你,对你妈是什么嘴脸?什么态度?”
凌向不耐烦:“妈你别就唠叨了。”
“儿子?你认识妈妈啦?”凌母怔怔地看着凌向,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这是场梦。
颜蓉也放下手里的活,从厨房里走到凌向面前:“我是谁?”
凌向十分诧异地看着颜蓉,和凌母道:“妈,阿林嫂怎么了?”
“儿子,你认得妈妈了。”
凌母一把抱住了凌向,激动地还在额头亲了几口。
她才懒得管凌向认不认得颜蓉,最好他从此忘了颜蓉,一辈子别想起来。
颜蓉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小火苗又灭了,她长叹一声,继续忙她厨房里的活。
“阿林嫂,给我做条西湖醋鱼。”凌向推开凌母冲厨房里颜蓉喊:“再给我炒个花蛤。”
颜蓉拎着菜刀蹦到凌向面前,怒喝道:“你吃王八不?”
“有甲鱼吗?有就来一个。”凌向捂着耳朵,皱着眉头:“阿林嫂,你怎么了,脾气这么大?你和爸爸说话也这样么?”
颜蓉几乎都要抓狂了,抓着自己的头发,跪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胳膊肘里:“天呐,天呐,杀了我算了!”
凌向护着凌母退后,十分忧虑道:“爸爸回来,和爸爸说说,还是换个阿姨吧。”
边说他还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她有毛病,别理她。”凌母十分满意地拍着儿子的手背:“从小没有父母教养的野孩子,就是这么没规矩,大喊大叫,不知尊重。”
颜蓉一跃而起:“差不多得了,别没玩没了的。”
“唷唷,还说不得了。”凌母见凌向有所好转,瞬间腰杆硬气不少:“想走你随意,别以为我离了你不行。”
颜蓉盯着凌母的眼睛:“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走啊,现在就走。”凌母毫不示弱。
颜蓉:“我要见我女儿。”
“女儿?”凌母嗤之以鼻:“你见她们干嘛?带她们回国和你学剃头?还是用脸给男人刮胡子啊?”
这样的话字字诛心,比刚才那一耳光疼多了。
颜蓉紧握着拳头:“女儿是我生的,就算我和你儿子离婚,我也有探视权,更别说还没离婚,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看女儿?”
“别动不动用女儿做要挟,你要挟的了我儿子,但要挟不了我。”凌母冷冷哼一声:“我儿和你领结婚证那是为了给孩子上户口,不想让两孩子背着私生女的身份一辈子被人闲言碎语。你心里盘算什么,打量我不明白?”
颜蓉盯着凌母看了一阵,噗嗤就乐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人,河还没过呢,就要卸磨杀驴,真够小人的。
当初若知道凌向有这样一个浅薄的妈,就算八抬大轿来请,姑奶奶也不嫁。
颜蓉转身又进了厨房。
凌母见她被骂成这样,还能忍,更加肯定颜蓉心有所图的不良之意。
“我告诉你颜蓉,别痴心妄想。今天我不妨给你交个底,我儿的公司破产了,家里的钱全被ry卷跑了,这房子下个月就要被银行收走了,你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凌母走到厨房门口,极刻薄地道:“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就是贪慕虚荣的代价。”
“您口口声声说我贪图您儿子的钱,贪慕您凌家的家产,请问您儿子给过我多少钱?反倒是他在米国创业拿了我两百多万。”
“从我和凌向领结婚证到今天,我没吃过您凌家一粒米,没喝过您凌家一口水。”颜蓉拿起切了一半的西红柿,向凌母晃晃:“从我来米国的第一条,到今天,您儿吃的饭,您儿喝的汤,还有您孙女喝的奶粉,用的尿不湿,都是我的钱。”
颜蓉手上的活有条不紊,嘴上的话慢条斯理。
“我不高攀有钱人,因为我花不到他的钱,我不小瞧穷人,因为他不靠我生存,我不巴结有权人,因为他不会白给我帮忙,我不奉承得意的小人,因为他不入我的眼。”
这话说的是又绝又狠还巧妙。
听着是说她自己,实际上句句都是有所指。
凌母被怼的哑口无言,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
“儿子?”凌母犟着脖子道:“她这样顶撞你妈妈,你就在一边看着吗?”
颜蓉心中冷笑:理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