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香的性格是既正派,又迂腐,眼里还容不得一丁点沙子。
当年就因为夜店卖酒,师傅二话不说将她辞退。如今她的名声差成这样,且别说回去做造型师,恐怕师傅连师徒名分都不愿承认,又怎么会同意她回去。
如此一来,跨过师傅就是唯一的办法。可若是被师傅知道了,岂不是大家难堪。
“罢了!”颜蓉长叹一声:“那就别问了,我也无颜见师傅。”
“师姐……”王瑛抿了抿嘴唇,“你若不愿意去我会所,那我们合伙在外面开个店。你负责技术和经营,我负责资金。”
颜蓉犹豫:“这个……”
“师姐,你先别否决。”王瑛打断颜蓉说话,继续:“当年我们说好了要做合伙人。可惜那时候师姐还没有出师,我也没有太多的钱。现在我有资金,师姐的手艺也是一流的,我们一定能做出名气,一定能成为全魔都最好的品牌名店。”
颜蓉不置可否。
贸易公司完了,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断了,这一大家子的日子怎么过?
以目前王瑛的经济实力和她的手艺,开家中高档次的理发店,确实很容易,也是最快的赚钱途径。
可是……
“师姐不用担心凌向反对。”王瑛一眼洞穿,“我只投资,不掺和经营。我选择投资,不是因为你是我师姐,而是我看重的是师姐的手艺。刘彦的发型是师姐做的,每次来会所都有人让她推荐造型师。”
他掏出手机,点出计算器:“我大概的算过,这些人每年要在头上投资十来万,一百个顾客就是一千万。师姐只需要服务这些客户,其他的由其他造型师负责,随便一个造型师一年的业绩也能做到三十万,十个造型师就是三百万,再加上产品销售,营业额做到两千万不算太难。成本利润五五开,利润部分,我和师姐四六分成。”
颜蓉心动了,但没有马上答应,只是:“算账不是这样算的,容我考虑考虑。”
“不着急,当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养好身体。”王瑛收起手机:“师姐,你睡会吧,我去把碗洗了。”
颜蓉也确实困了,点点头,闭上眼睛。
没用三秒,她就睡着了,睡梦里,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可想醒还就是睁不开眼。
颜蓉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从噩梦中挣扎出来,总之,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天空蓝的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师姐,你可算醒了。”王瑛刚扑上来,就被人拉了回去。
一双大手伸过来,翻了翻颜蓉的眼睛,又听了听心跳:“没事了,再观察两天,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
“真的可以出院了吗?”颜蓉激动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蓉蓉,你没事吧?”刘彦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蓉姐?”
“颜总!”
颜蓉瞅了一圈围在床边的人,诧异:“丹妮,小凡,你们来啦?”
“喝水!”淡淡的声音,随着一只胳膊,从聂丹妮身后传来。
“凌向?!”颜蓉偏过头,看到躺在她对面床上的凌向。
ry替她接过水杯,喂她喝水。
“我这是在哪儿?”颜蓉挡开水杯,观察四周环境。
她记得睡前是在特护病房,怎么一觉醒来变成了普通病房?
“你可吓死我了。”刘彦抱住了颜蓉肩膀,哭了。
颜蓉拍着刘彦的背,脸转向凌向。
“你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不停的喊阿向,没办法只好将你转到这里。”ry解释完,又将水杯递给她:“喝点水吧。”
颜蓉没接,而是一直定定地看着凌向。
梦里她梦到凌向死了,被石头砸成了肉饼,所以她拼命的喊,拼命的想把他很石头里拽出来。
凌向也望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刘彦给ry使个眼色,招呼其他悄悄离开病房。
“如果我真的死了,那边会很黑吗?”颜蓉莫名其妙地问。
凌向:“不会,因为那个时候,我一定会陪着你,所以黑点也不怕。是我把你牵连到这个肮脏的泥坑里,所以我绝不会松开手,让你一个人走。”
“你爱的人从来都你是我。”颜蓉喃喃道:“为什么还要陪我送死?”
凌向很轻柔地看着她,微微地笑着,并不接话。
“为什么要跳下去找我?”颜蓉跳下床,扑倒凌向床前,怒不可歇:“你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女儿?难道你要让女儿成为孤儿吗?”
“如果,如果,如果你真的有了个好歹,我也一定活不下去。”
将目光从颜蓉脸上移开,转向房顶上的吊灯。
“我也是突然明白的,就是你推开我的一瞬间。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在你失踪后,所有人都担心成那个样子,惟独我若无其事,镇定自若。那是因为从一开始,我便下了这个决定。”
颜蓉茫然:“什么决定?”
“不论天堂地狱,我会牢牢地拉住你,如果不能将你拉回身边,就让你把我一起带进永暗。”
凌向向来傲娇,从来不屑于甜言蜜语。
在他的直男思维里,只有没骨气的男人才会跪舔女人。
像甜言蜜语啦,土味情话啦,他都认为都是男人心怀叵测,哄骗女人上床的谎言。
从恋爱到领证,颜蓉也是第一次从凌向嘴里听到情感表达。
颜蓉没被感动到,而是被惊吓到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