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参太阳穴一抽,再一抽,他脑子有点眩晕,扶了把身边的凳子。
秦照照额上青筋也蹦了蹦,她整个后背一哆嗦,仿佛都能感受到穿上以后整个裸露的肩部被风吹的感觉,咬牙切齿:“付屠那个……”半天她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词形容,表情绝望。
元参当机立断,艰难:“不行,换个身份混进去。”
秦照照看见那衣衫的第一眼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拿到这套衣服花了点代价,而且……
“舞女是最容易的了,其他的都有严格的身份省察,估计付屠心里也有数很多人想杀他。”
也就因为他好色才有这样的空子可以钻。
元参态度出乎意料的坚决,他觉得再多看一眼那裙子自己都要折寿几年:“不行。”
秦照照还在犹豫,她一边苦中作乐地想这真是一年多没穿裙子一来就来了个好家伙,一边心有戚戚地觉得自己死定了。
问题来了,穿,还是不穿?
一个时辰之后,蓝州城城主府后院。
秦照照和一堆嬉笑打闹的舞女混在一起,在后堂等候。
她穿着那身衣服觉得哪哪儿不对劲,不仅整个肩膀裸露在外面而且腰间也是凉飕飕的,穿上之后秦照照实在没敢看,抓起外衫就严严实实披上了。
别的舞女都拿着东西在描眉画唇整理衣衫,梳头沾头油,就秦照照站在那里忧愁又心累,正暗自磨牙突然腰间被隔着一层轻薄外衫摸了一把。
“这位妹妹,怎么脸色不好?”身边领舞的女子脸上涂着厚重胭脂,细长眉,她靠在椅背上冲秦照照勾了勾手指,风情万种。
这是一个从面庞上看不像东胡人的女子,大概二十上下年纪,口脂艳红。
本来没人注意秦照照的,她这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引了过来,在看清秦照照的脸的时候眼底纷纷闪过羡妒。
那张脸,怎么说,即使不上任何胭脂水粉也很惹眼。
秦照照干笑,忍住了向后退的**:“我……就是有点紧张。”
她这话一说完那领头舞女就笑开了,她一笑身边围着的也“咯咯咯”笑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伏,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清脆。
秦照照不明所以。
其中有一个看她脸上茫然做不得假,掩唇道:“新来的?城主对旁人怎么样我们不知道,对姐妹们可是怜爱有加,自然不必紧张。”
有人笑得喘不过气,葱削似的手搭上一旁椅背,半戏谑半玩笑:“小妹妹今年几岁啊?”
秦照照心里吐槽自己可能比她们大,面上乖巧:“十六七……”
她的回答淹没在另一个舞女声音下,是个娇滴滴的声音:“你们从路上过来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公子,长得跟天上仙人似的,漂亮又贵气。”
秦照照听见这个形容的时候心里剧烈一跳,她想到什么又一瞬恢复了平静。
这地方,几乎不可能。
剩下的话随便听听就好了,得找个机会旁敲侧击问问被虏来的女子都关在哪儿。
“我刚刚就想说了,从小到大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站在那儿跟幅画一样。”
“再漂亮有什么用,那样的绝色被付屠弄进来,怕是没个几天就不成人样了。”领头的靠在椅背上懒洋洋,显然没什么兴趣。
不过别的舞女不这样想,她想起来花园里那匆匆一眼就觉得面红耳赤,仰头做西子捧心状,眼睛发光:“除了好看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样的人儿在动情的时候一定会叫人心甘情愿死在榻上。”
另一道声音娇媚带笑:“不如想想实际的,今儿要是被府上来得那位大人物要是看中了,不就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嘛。”
“痴心妄想,外头来的大人物能看上这里的歌女?”又是一道声音,只不过没好气。
“那可不一定,姐妹们别的不行床上功夫还是可以的,没准就让人惦记上了呢?”
说罢又是一阵笑闹。
秦照照不可避免听到这奇怪的故事走向,她抬手遮了遮自己不停抽搐的嘴角,找了个借口想溜出去。
没成功,那带头的舞女像是一直盯着她似的,托着下巴冲身边同伴抬眉,然后拍了拍手:“来,给小妹妹上个妆。”
这样的干净,真的许久不见了,领头舞女心下惆怅,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来自己两三年前的样子,再看秦照照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带了怜悯。
这城主府永远有人进来,永远有人在染缸里死去活来。
就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她警告斜了一眼旁边想说话的另一个舞女一眼。
那舞女刚要说这人有点面生收到这一眼就咬了咬唇,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还是不要惹上月柳为好。
秦照照僵在原地,默默在她们注视下后退了一步,哭丧着脸不动了。
她在嬉笑中缩胳膊缩着头被推到一张椅子上,还没等第一个人下手就死死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逗乐了不少人,又是一片哄笑。
秦照照:生无可恋。
一直到宴会开始秦照照都没找到机会溜出去,她忍了又忍还是元参苦口婆心的叮嘱生了效。
见机行事。
只能等这舞跳完了在想办法,穿着这身衣服太容易被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