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婆婆来了岫烟墟这么久,一直是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无论是晴是雨,她都会拨出一些时间,来收拾自己在嵘庆谷的住处。
每天找点事情做,不让自己手脚闲着,是妙婆婆维持自己生活的一个基本原则。包括给令野送饭也是这样,并没有人命令她、安排她做什么,只是她自己想忙一些。
年纪大了的人,一闲下来就会闲出事故,不是有病歪歪的,就是太过安逸。尤其是她这样无依无靠的老人,也没有子孙,就孤身一个人,死了,活了也没有人知道。
妙婆婆就为了这个,也要活出个人样子来,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邋遢遢的老人,越老越脏臭!不知道活成那样子是给谁看?是糟蹋儿女还是自己?
老人家住的整个屋子,就要洁洁静静的,自己看着也舒服些。
别看这屋子就她一个人住,箱笼物品的,也添置了不少。一个杯盏一个碗盘的打扫,也能花费不少时间。
妙婆婆每天,就收拾一些日常用的,那些不经常用的,都给搁在了一个箱子里。也就是她来的岫烟墟之前,带来的那些东西。
来时候的老物品,妙婆婆都放到了一个箱子里,平时,这个箱子都是锁上的,积灰了就擦擦灰,并不打开。
这里头都是妙婆婆过往的物件,并不是一般时日,能想起来打开的。搁久了的东西,搁的越久,就越容易遗忘。
今天,不知怎么的,妙婆婆想念起小时候的人和事了。突然就想到了这个箱子。时间过的太长,她都快忘了那些人了。父母亲朋的,现在无一不是入了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剩了她一个,这么能活。
妙婆婆走到这个箱子跟前,用布子擦了擦这箱子外头新积攒的灰。这岫烟墟虽然干净,也总是三五天的爱积灰,只要放着不动的地方,就是一层薄灰。灰尘多了,就容易让人丧气。
对了,开箱子锁的钥匙放在哪里了?年纪大了,就是爱忘事。妙婆婆满屋子里找,越找越着急,怎么也想不起来放哪里。
还能给丢了吗?
轰隆隆,外面电闪雷鸣的,不知道是在干嘛。这几天,外头晴一时雨一时的,好像是有什么变化。难道是岫烟墟的那些宗师,开始有作为了吗?是和这个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在对峙吗?她一个老太婆管不了这么多。想想,又开始满屋子里头找钥匙。她迷迷瞪瞪的,想起了这个,又忘了那个。
“放在哪儿了呢?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我寻常的东西,都是随身带的。只有这一把钥匙,真是忘了搁在哪。”妙婆婆开始自言自语,她总觉得说说话,能辅助她找东西。
尤其是这种阴雨天气,妙婆婆这一把老骨头,又开始微微湿冷作痛。膝盖啊,手肘啊,都寒的不行。找了一会儿,又找个椅子坐了一会儿。
哦,对了!枕头。
妙婆婆走到了她的床榻边,她想起了,有一天,为了怕自己找不到东西,就特意把钥匙放在了她这个瓷枕头里。
她拿起瓷枕头晃了晃,果然在这里头,她又重新拿上钥匙,摸索到了箱子面前。
啪嗒!妙婆婆打开了箱子。箱子里头的东西,是一尘不染的,这个箱子的密封性很好,一件件东西都像崭新的一样。
妙婆婆摸索着,回忆着……不一会儿看见了一个陈旧的都掉了颜色的锦囊。这个小包包,还是她出生的时候就见到的。记忆中听人说,是母亲留给她的。
看着这些老旧的物件,她的心里又有一些愁思。本来这些就无,就应该和亲人一起,边数算边回忆的。如今……
小时候总是听人说,她刘妙并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从哪里抱来的。妙婆婆也没在意,毕竟爹娘待自己都是挺好的。
妙婆婆姓刘,爹妈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刘妙。小时候大家都刘妙刘妙的喊她。
那时候经常有人开她玩笑,说她是从哪个刘氏宗亲那里抱来的。刘妙心里傻傻的想,从哪抱来的,不都还是姓刘吗,那不都是一样吗?哪里分的这么仔细?亲生的又怎样,抱来的又怎样?这些人想来,无事就爱嚼舌根。回想着这些傻事,就觉得好笑起来。觉得小时候,时间过得好慢,又无事又悠闲。
妙婆婆的目光,不经意之间,又回到了这个锦囊上面。里面装的什么,倒是没有看过,应该也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这个布包这么小,连个首饰、玉佩、头绳什么的,也装不下阿。就是拇指大小的一个,特别袖珍的小包包。
刘妙从一丁点大,到现在是个老人家的年纪,都从来没有打开过。也不为什么,她一直都觉得,这么小的包裹,又这么轻,里面差不多就是空的!锦囊外头,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这个锦囊,平凡的让她从来没有注意过。
今天像是想回忆往常似的,好像里面真的藏了些什么。妙婆婆带着一点好奇,抽开了锦囊上面的绳子,打开看看。里面还真有东西——是一个小纸片。
这个小纸片也就是指甲盖大小。上面写了一个“玉”字。怎么单单放了一个这么小的纸片在这个布包里?真是稀奇。
这个纸片,像是写的谁的名字。是谁的名字呢?为什么会把这个锦囊留给她呢?
想到名字,妙婆婆又想到自己。至于为什么她叫刘妙,是因为,出生的时候,自己右耳朵后面,有一个图案,那个图案又红又缠绕的,像一个“妙”字。所以,爹娘就偷懒,给她起名叫刘妙了。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