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转身又走到那堵花墙前坐下,伏案灯烛旁,翻看着什么书本
“这五年,你对我感觉如何?”他低着头,眼睛一直在盯着书本,随意的问出一句。
“你对我很好。这种好,我有些贪图。”
“那如果换个人对你好呢?”他低着头再问。
“我是活在黑暗里的人,光从何处照来,对与我来说,没区别。都是温暖的。”我倚靠着大门,说话有些小心翼翼。
他微微低着头,轻轻一笑,像是嘲弄自己一般。而后,他合上书本对我说:“过来。”
我有些惊异的看着他,他微笑着,没有任何敌意,我挪动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向他
待到靠近时,他拉着我的手要我坐在他的身边,我没有拒绝。
“知道我身后这花叫什么名字吗?”
我看了他一眼而后低下头,轻轻摇摇头。
“它叫晓云天,它是一种奇特的花,根扎烈火之中,天地供养。它的每一片花瓣都是根,疯狂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和血肉,同时,它的花瓣也是奇药,取之以心火养之,可在心里生根,那片花瓣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太岁太岁会认扎根的心为主人,它的主人会以血肉养它,而它就会回馈以不死不伤”
“不死不伤”
“若有人断晓云天生路,灭它根火,它的花瓣会枯萎落地变成火髓,火髓是无人可挡的神器,就像晓云天的吞噬无人可挡一样,枯萎的花瓣会依附生灵之上,继续吞噬灵气与血肉”
“火髓可否被毁灭?”我惊奇的问。
“若无它可吞噬可吸附之物,它会死”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这天地万物也都化作灰烬了吧”
“所以,不要妄图对抗火髓,对付它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抵抗,也许等它吃饱了,就会离开了。”
“晓云天是不死花”我惊叹道。
“你很聪明。”他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而我出神的望着那堵花墙太岁扎根心上,不死不伤我突然想到了自己,我拿桌上的匕首,狠狠割了手心一刀,血还未滴落在地,伤口就奇迹般的愈合了我摊开手掌在东方从眼前,皱着眉头问他:“是这样的吗,不死不伤是这样的吗?”我期待着他的回答,心里紧张的缩成一团
他从我手里拿回匕首放在桌上,而后握紧了我摊开的手掌:“白玉,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他平静的对我说。
“你是不是知道我心上种着太岁,所以要我替你去送死?”我继续追问。
他见我不回答他的问题,略微无奈的回答我:“是。我早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这些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在今天告诉我?”我质问着,心,颤抖着。
“我以为你离开江北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以为你自由了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用知道这些事情。”他顿了顿接着说:“你心上种着太岁,我原本以为,她只是图你是个可以无限复活的凶器。今日我以为白玉一如往常不会放你出来,但是你来了,还带着有咒印的匕首,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她要开始实施她的谋划了”
我心意恍惚,脑海里都是杂乱的过去,都是关于白玉对我说过的话低贱,冷血,野兽
我有些失神,东方从紧紧抱住了我:“听着,我能踩到她的野心她让你来杀我,因为我的身份在北楚王室举足轻重这把下了灭生大咒的匕首该是她作茧自缚的奖赏用这把匕首刺入她的心脏,你便会真正的自由,那些野兽,那些死士,也会真正的自由”
我意识错乱之时,他的手缓缓伸进了我的后背,他轻轻抚摸着我背后的疤痕
“不死不伤的人怎会有疤痕,这是她画在你身上的契生咒,你活着就是她的契人,她就是你的主人,你摆脱不了她,只能任由她驱使”
我听的出他的语气有几分怜悯,可我伏在他的怀里听不见他的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他抱着我,他的脸离我很近,我感受得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可是我推不开他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到塌上,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出一句:“你要干什么?”
他轻轻的靠近我,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躲无可躲,只能看着他宛如深海一般蓝到发黑的眼眸,他的黑发软软的从我脸颊划落,他的唇离我的唇很近,他的温度已经扩散到我的皮肤
不知为什么他微笑起来,缓缓坐起身子,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了抚我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也曾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孩但是她不属于我。”
我仿佛沉在水里,他的话越来越模糊,我的头越来越沉
他的温度离我越来越远,我听见门被急促的打开了婢女小声的与他说了什么,紧接着一声关门声,房间里彻底安静了
我沉沉睡去,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朦胧里,有股力量在拖着我的身体下坠,梦向我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