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闭嘴!不嫌丢人?!”一道严厉的呵斥声同时传来。能听得出那人在刻意压低嗓音,似乎不想被他人听见,可饶是如此,还是引起了隔壁客人的注意。
“哇~~~~”
“啪啪!!”
“哇~~~~~哇~~~~~”许是太累的缘故,婴儿气息有些不匀,但其仍扯着嘹亮的嗓子使劲啼哭,惹人心碎。
青岚忍不住打开大门,冲了出去。房中正在打坐的几人感知到了青岚的行动,都好奇她要做什么,不禁纷纷扩展感知范围,暗中关注起来。
“咚咚咚!”她使劲敲打院门。
大门打开,露出了一个怀抱襁褓的中年妇女。
妇女见到青岚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以为是孩子吵着她了,赶紧朝着青岚弯腰谢罪:“丫头,实在是对不住,是孩子吵着你了吧?我这就哄她……”
“你那样下狠手打孩子,孩子不哭才怪呢!”青岚认定了这是一个狠妇,所以说起话来,语气也特别不客气。
妇女一愣,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怎么舍得打他呢!我是拍巴掌吓唬他呢!”
青岚也没好气:“孩子哭不是饿了就是尿了,你吓唬他有什么用?就不能耐心点哄吗?!”
“不是尿了。”妇人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哇~~~哇~~~~”襁褓中的婴儿还在大哭。
青岚凑过去,轻手扒开遮脸的小褥子,露出了一张小小的脸。那啼哭的小嘴扯得大大的,露出了里面红红的小舌头,青岚这才发现,这小家伙还小着呢,连牙齿都还没开始长!
“哇~~~哇~~~~”婴儿闭着眼睛也不睁开,只管扯着嗓子不停地啼哭。
青岚看着他可怜的模样,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忆起前世后,不光上辈子婴孩时期的记忆、就连这辈子年幼时模糊不清的记忆,也在她脑海慢慢清晰了起来——那时的她,从来都是自己躺在床上的,看着青峰被爹娘抢着抱。
她也哭过,可是她的哭只能换来娘的责骂,慢慢地,她不敢哭了……眼前这个孩子,与那个时候的自己多像啊?可是,她比自己还要幸运些,因为他还敢哭,他还相信会有人来哄他。
青岚忍不住询问道:“男孩女孩?”
许是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到了的缘故,连她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妇人微微迟疑了一下,回应道:“女孩。”
又是女孩?!青岚轻扯了嘴角,泛起一丝自嘲般的微笑。
“哇~~~哇~~~~”女婴仍然闭着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哭。
青岚突然将头凑近女婴,启唇唱到:“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
“哇~~”女婴听到了歌声,好奇地睁开了眼。
黑豆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她眼前摇头晃脑的女人,也慢慢地忘记了哭泣。妇人见到这一幕,也咧着嘴笑了,心里对这位陌生的姑娘也有了一点好感。
青岚见女婴停止了哭泣,唱得更来劲了,声音也更大了些:“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美得像画卷……”
“嗯~~嗯~~~”这时,女婴突然朝青岚伸出了两只胖嘟嘟的手臂。
青岚看向妇女,见她的眼中似乎也盼着自己能满足女婴的小小愿望,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将襁褓抱了过来。
女婴在她怀中,那么小,那么轻,眼睛那么干净,就像坠落人间的小天使一样……青岚越看越喜欢,根本不舍得放下来。
“她叫什么名字?”
“小名叫如风。”妇人回答。
“如风?像风一样自由?”青岚伸出一根手指在如风脸上蹭了蹭,冲她笑道:“小丫头,你娘给你起得名字可真好听!你娘啊,一定也是个不爱受拘束的人吧!”
妇人附和道:“姑娘说得不错,我们小姐确实是个受不得拘束的性子!”
青岚看向妇人:“你们小姐?你不是如风的娘吗?”
夫人闻言,老脸一红:“姑娘说得是什么话,我已经快五十了,哪里还能生出这么小的孩子?”
“快五十了啊……看不太出来,我还以为您才四十左右呢……”
“呵呵呵呵~~~~~姑娘可真是会说笑,难怪我们如风也喜欢听你唱歌呢!”
许是听到了妇人叫自己的名字,如风突然又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青岚连忙抱着她在院中慢慢走动起来,说到:“你喜欢刚才的歌,那我就唱给你哦!”她稍微清了清嗓子,又轻声唱到:“想去远方的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不管风雨有多少,有你就足够……”
如风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停止,过了一会,竟还“咯咯”笑出声来了!
那笑声悦耳动听,宛如天籁,不含任何杂质,听的人心都酥了。
隔壁院落,左侧靠里的一间房中,顾玉轩盘坐在床上,却不是在打坐,而是正睁着眼睛发呆。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能想象此刻的她是什么表情——一定是非常温柔的吧,就像当初趴在自己肩头时的样子。可是,他却可能再也享受不到她的那份温柔了……若她亲口承认了与那个洛老师的关系,他又该怎么办?他不敢去想。
青岚在隔壁一待就是小半个时辰,直到如风哈欠连连,才与妇人告别离开。
她跨过门槛后,妇人刚关闭院门,青岚便被一只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