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思琪从口型看了出来,他说的是:“你的猫。”
陈思琪动容了一下,笑着朝他点点头:“谢谢。”
元满又重新低下头看路。
元成牵着他到了陈思琪和许瑟面前,他左手牵着元满,垂在身侧的右手局促地攥了攥衣摆。
他大概是刚从工厂出来,身上穿着被汗湿了一大半的白色工字背心,平头也被汗湿了,头发根根竖起来。
他只看了陈思琪一眼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陈,陈律师,您,您最近有空吗?”
许瑟忽然觉得有些悲哀,曾经那个喊着陈思琪小哑巴,领着人欺负她的人,如今低眉顺眼地喊她陈律师,对她用“您”相称。
“有。”陈思琪说。
她和付琛合作的时候,其实大多的解决办法都不是用法律。
校园暴力并没有很明确的法律规定。
而且施暴者大多是未成年,这也意味着,他们受着未成年保护法的保护。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那些学校的老师有这个意识,而不是去劝说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都太小了,三观还没形成,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有哪儿做错了。
陈思琪做过调研,问那些参与了校园暴力的孩子。
很多人的回答都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欺负他了,很多人都欺负他了。”
他们不会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因为很多人都这样做了。
在还没有学会很多成语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用“法不责众”这个词来保护自己的恶意了。
陈思琪选择的地方大多在偏远一点的地区,因为那些地方的人,对校园暴力没有意识。
无论是同学还是家长,甚至是老师。
他们把校园暴力当成所谓的“同学之间打打闹闹”。
所以,陈思琪和付琛要做的,一个是让老师有这个观念,另一个是负责安抚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许瑟开车,带着陈思琪和元满父子二人去了元满家里。
上了车,元成很紧张地一动不敢动,似乎是生怕弄脏许瑟的车。
陈思琪坐在副驾驶上,把狗蛋抱在怀里。
“这猫哪来的?”她小声问道。
许瑟看了眼导航,打着方向盘换了道:“捡的。”
“挺乖啊,我抱着它它都不排斥。”陈思琪说着,又伸手给狗蛋顺了顺毛。
外香甜。
许瑟嗤笑一声,吐槽道:“它哪是乖啊,它就是懒,懒得要死。”
“喵。”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许瑟话语里的嫌弃,狗蛋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试图反驳一般叫了声。
“说你懒还不乐意,你有本事动一动啊。”许瑟故意挑衅它。
狗蛋沉默下来,一动不动。
“狗蛋?狗蛋你动一动,反驳一下我。”许瑟继续挑衅。
陈思琪听到狗蛋的名字后,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指指狗蛋:“它叫狗蛋?”
“对啊,多么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名字。”许瑟对于自己这个取名非常的满意。
她们两人在前面说笑着,元成从后面看了眼,又低下了头。
只是攥在身前的手都透露着一股紧张。
车子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地方,是一条挺破旧的小巷子,车子开不进去,在巷子外面停了下来。
巷子口,站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