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晓霜穿一件基础款的白衬衫，把袖子挽起来，再解开领口最上面一粒扣子，下面搭一条铅笔裙，用有限的资源强行提升时尚度，hr看到她，仿佛眼前一亮，“感觉跟第一次面试时的你完全不一样了。”
“稳稳妈”的办公室格局是极其开阔透亮的那种，明晓霜的工位正对着姜媛办公室的大门，it果然给她发了一台air，很快，她又拥有了自己的企业邮箱：gena。她坐在桌前，仿佛回到毕业刚工作那会儿，又刺激又新鲜，想了想，又在便笺纸上写下四个字：从零开始。贴在电脑屏幕旁，提醒自己。
hr老大领着她去几个副总办公室，对她们说，这是姜总新来的助理，大家认识一下。
她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请各位总多多关照，众人对她倒是都挺客气，自然是看在姜媛的份上。
hr老大最后给她介绍齐浩，齐浩很客气的说：“姜总跟我说，你非常有才华，看问题也很犀利。”
“哪里哪里。”她胡乱应付着。
从齐浩办公室出来，hr老大忽的说：“齐总是我们姜总的先生。”
她装傻，“是吗？”
“我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不知道，”hr老大笑着说：“姜总说，你对我们公司研究很透彻。”
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确实犯了错误——
“啊，我确实一直在姜总的文章里读到‘稳稳爸’”，但没想到就是齐总。”赶紧找补。
她见hr老大态度和蔼，又故意试探，“我看‘稳稳妈’的文章时，经常觉得这一家人真是太幸福了，想不到现在能看见真实的人，还能和他们一起工作。”
hr老大笑的有点莫测高深，“是啊，多好。”
听着就有点虚。
她正疑神疑鬼，姜媛来了，直接把她叫进办公室，“你的工作内容都清楚吧？”
她点头，“安排并提醒您所有的行程，陪您开会、出差和出席活动，还有一些部门之间的协调。”
姜媛说：“对，但也不全对，我们是一家高成长性的公司，我希望我的员工不要把目光只局限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你明白吗？”
“明白。”
“那你先出去吧。”
“这个给您。”她把攥在手里的几页图表递过去，“我把咱们公众号今年的数据和去年的做了一个对比。”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做这个？”姜媛翻了翻。
“就是觉得用得着。”
昨晚她失眠了，在床上越躺越清醒，索性爬起来用新电脑做了点数据分析。
她接着说，“我看过第三方机构出的报告，对数据的抓取过于机械了，而且他们的分析师对文字内容不专业，给的结论不准确。”
“怎么不准确？”
“比如，他们只会说，疾病类选题的阅读量比饮食类选题低20，所以疾病类选题不好；但这不一定就是选题的问题啊，如果换一个写作方式，换一个讲故事的方式，说不定阅读量就上去了。”
姜媛“嗯”了一声，随手把图表放进了抽屉里。
她刚要告退，姜媛又吩咐她，“十点半开选题会，以后就由你负责通知各部门，你自己也一块儿参加。”
“是。”
她回到座位上，透过玻璃，看见姜媛又打开了抽屉，她知道，这些都是姜媛想做而一直没时间做的事。
每周一的选题会是公司的重头戏，姜媛第一个上台讲选题，“那飞机抖的呀，别提了，我都恨不得写遗书了，其中有一下，那可乐一下子喷起来有一米多高！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只要这回我能平安脱险，我就再也不坐飞机了，但说实话，我怎么可能不坐？下周就要去北京出差。”
台下人都哄笑，齐浩也在乐。
只有明晓霜脸色发白，直愣愣的望着屏幕上那一行标题出神。
《好了伤疤忘了疼——献给所有的二胎妈妈》。
别人都在哄笑，她只觉得嘴里发苦。
姜媛还在说：“所以这心情啊，跟生孩子也差不多，生老大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想着再也不生了，过不了多久，又把这痛苦给忘了，想着再生一个。”
内容主编笑嘻嘻的道：“明白了，姜总这是想再要一个。”
姜媛赶紧摇头，“别！我有两个就够了。”
大家赶紧都去看齐浩，齐浩一本正经的说，“这么重要的事，我需要跟姜总私下讨论，怎么能在这随便讲？”
众人又笑的稀里哗啦的，姜媛不但笑，还用口型说了句“讨厌”。
明晓霜望着齐浩和姜媛眉目传情，心头忽然飘过一个念头：莫非这两个人，不会离婚了？
上午的时光一晃而过。
明晓霜的工作比她想象中要忙，做了一堆以前姜媛从没在意过的事，又认了一堆以前姜媛从没在意过的人，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开始腰酸背痛，姜媛又突然让她去买沙拉。
以前这个工作，都是老许做的，现在她有了助理，就变成明晓霜干了。
老板有命，不得懈怠。
沙拉店在公司的三条街开外，明晓霜一路小跑着赶过去，经过一间咖啡店时，突然眼前一花，发现沿街位置坐着的男人，居然是齐浩。
齐浩旁边还有个女孩，一头长发，正侧着头在在跟齐浩说话，态度十分亲昵，齐浩的表情也很放松，他甚至会站起来，整个身体横过女孩的面前去拿餐巾纸，而他坐回去的时候，明晓霜刚好看见了那个女孩的脸。
那是一张充满青春气息的脸，比明晓霜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