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夏,赵家村。
今年开年后就没下过一滴雨,知了嘶叫个不停,热得人都要化了。
太阳渐渐落山,家家炊烟袅袅。
不少老太太对付着做口包谷糊糊和老伴就着咸菜疙瘩吃了,给下地的家人留好晚饭,满头大汗的领着孙子孙女摇着蒲扇去村头晒得打蔫的大槐树下乘凉。
擦黑天,地里干活的成群结队扛着锄头回家,糙老爷们儿摸黑匆匆扒完饭拿上换洗衣服,结伴去河里洗澡。
天旱了这么久,井水都枯了,河水下去了大半也比家里女人的澡盆子宽敞得多。
今儿他们刚到河边就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借着月光抬头看过去。
嗬,一个男人正抓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按到地上暴打。
“那不是徐家老大吗?”
“是他,那胖女人是霍宁,方圆几个村子找不出那么胖的。”
“这次指定被东子抓了现行,唉!”
六年前霍宁被霍老三丢到老霍家,一个月后霍老头儿就没了,那丫头跟脱缰的野驴似的三天两头逃学旷课,跟社会上的流氓鬼混,去年开春跟东子订了婚还和那些人不清不楚。
“造孽噢,东子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那女人。”
“东子对那霍宁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霍宁反手送了他几顶绿帽子,这是人干的事儿?”
“那死丫头丧良心可把东子坑苦了。”
赵家村民风淳朴,最厌恶搞破鞋,大家都站着看热闹,没人去拉架。
还是下了晚自习到河边洗澡的赵明尧担心出事儿,悄悄去把村长叫来,村长顶着满头包连忙招呼人去把徐向东拉开了。
霍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霍宁你这贱人还敢装死!”徐向东甩开赵明尧,跑上去踹霍宁的腰。
霍宁幽幽醒来,感觉浑身钻心的疼,耳边粗暴的怒骂让她有些怔忡。
她参加完谢师宴开着玛莎拉蒂在马路上浪得飞起,迎面飞来一辆卡车把她的灵魂撞飞了……
霍宁感觉到危险,回头依稀看到一个浑身冒戾气的男人挣开身边人抬腿朝自己踹来,她冷冷的看着他,冰冷的视线化为锐利的尖刀。
徐向东咽了咽唾沫,踢出去的腿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贱人,你看什么!”徐向东梗着脖子虚张声势,悄悄把腿收了回去。
换了芯子的霍宁是个烈性子,又一贯对打女人和出轨零容忍,她挣扎着爬起来结结实实的给了徐向东一巴掌。
看热闹的村民愣了一下,纷纷炸锅。
“霍宁,你简直,简直……”
“你简直欺人太甚,一个没人要的死丫头居然在赵家村称王称霸。”
“东子对你那么好,你被抓现行还打人,你不得好死。”
?霍宁?赵家村?徐……徐向东?
这,这不是她等候晚宴开始之前宴百无聊奈时,那个讨厌的女同学强(gu)烈(yi)安(e)利(x)她的年代文中的恶毒女配和男主角吗?
她只是吐槽了一下下跟自己同名蠢得辣眼睛的恶毒女配就成了那个拥有知音和读者合订本身材,恋爱脑的炮灰,人世间最狠的惩罚也不过如此吧。
徐向东瞧着差不多了,拽着霍宁的胳膊把她拖走,“还嫌不够丢人,跟我回去!”
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还要来干啥,村民啧啧摇头,东子那孩子心眼儿忒实。
“丢你妹的人,放开我!”霍宁在地上摩擦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被徐向东拽走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昏昏沉沉的,回到徐家已经把原身的一生扒拉得明明白白。
徐向东把霍宁搞破鞋摊在徐家老小面前,徐家人气不打一处来。
“霍家丫头,当年你爷没了,我们可怜你无亲无靠收留了你,你自己那点钱都不够你喝粥的,我们搭钱搭粮食养了你六年,你不但不感恩,还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还跟她磨叽啥,让东子跟她退婚,让她滚!”
“霍宁又谗又懒还这么不要脸,今天她不走我走!”
霍宁以为她已经见到了人类底线的极限,徐家这些渣渣却跳出来刷新了她的底线。
六年前原身被渣爹丢到乡下,因出手阔绰,体重喜人被徐向东看上了,徐向东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在葛卫红的帮助下跟原身订了婚。
从原身被看上开始,徐向东每个月都会向她‘借钱’直到三个月前才停下来。
原身不会做饭,徐家主动揽了这活儿,霍老三寄去的那些粮食和肉蛋海鲜她没吃着多少,全填了徐家人的嘴,谁料徐家上嘴皮下嘴皮一翻就抹杀了借钱这事儿,还一跃成了她的恩人……无耻至极。
退婚自然是要退婚的,谁不退婚谁王八蛋。
徐家一家子极品,徐向东还是男主,女主的蜜糖,她的砒霜,不退婚死路一条,但不能按照徐家的方式退婚,得按她的方式来。
“你们求我,跪下来求我,哭着求我,要死要活的求我,我也不会退婚。”
“我呸,你个破鞋还当自己是香饽饽呢。”
“我们求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霍宁你要点脸,赶紧走!”
以前发生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徐家人咒骂几句就算了,今天骨头突然硬了,还十分迫切是因为——
包红梅,啧!
霍宁扯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感觉舒服多了。
徐向东顿时暴起,抓住霍宁的衣领,“你给我滚出去。”
“救命啊,有人耍流氓!”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