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渗透进来,掩盖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充满着令人压抑的昏暗。

新闻报道与受害者照片被贴在墙上,相互间还连着线,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中间的一个问号。

只过了一天。

许言就已经把关于罪犯“x”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一张画板靠在床边,上面画着一张人像。

大约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性,戴着普通的鸭舌帽,盖住了他的双眼,嘴唇薄得如刀削一般,几乎没有显著的特征,普通得就好像可以随意丢弃在人群里。

这是许言根据凶手的犯罪心理,画出来的速写画像,曾经,这可是许言的拿手好戏。

不能用任何理由去伤害与审判他人,更何况,是夺取性命。

“废弃之地,旧世纪。”

这事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而且,在凶手被抓到之前,杀戮绝对不会停止。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许言坐在床头,面对着贴满线索的墙壁,他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要?”

小王有些不解。

“因为这是一种作死行为,无数例子证明,少管闲事的人总能活得比别人久。”

许言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你不是这种人,对吗?老板。”

经历了噩梦边境,她似乎能理解许言现在的做法,小王站起身来,打开灯,光亮驱散了黑暗,照出了她的模样。

身上穿着前段时间买来的新裙子,娇俏可爱,头上绑着双马尾,配上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简直要把“可爱”这一属性发挥到极致。

“我被别人骂过,在我去流浪的时候。

持刀抢劫。

大晚上,天很黑,路人都被吓坏了,还有人躲得远远的,拿着个手机拍。

只有我上去就把他摁倒了,你也知道,我心脏不好,动不了太久,摁倒后,我就动不了了。

结果,那人爬起来就给了我一刀,捅完就跑。

谁能想到,一个围观的路人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他说,所谓男人的浪漫,不是明明无能,连自己都管不了,还要上来逞强,身为一个废人,就不要出来惹麻烦了。”

“啊?怎么会这样……”

“其实,有一瞬间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做习惯了,后面就算变成了废人,也改不掉了。”

小王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妆发,对着许言问道:

“老板,那故事的后续呢?”

—————

“后来,被抢那人帮我叫了救护车,去医院包扎完就回家了,第二天,我联系了我的老师,提供了犯人的线索,两天就被抓了。”

“那骂你的那人呢?”

“他?骂完就走了。”

除了辱骂的话语,连阵风都没留下。

那天,许言是这么想的,犯人从行为上看明显是初犯,但性格冲动,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若是真伤到人,以他的心理素质,肯定不会再呆下去。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他再中一刀,说不定,还能引出他体内的那个灵魂。

只是,白奕挺能忍。

硬是等了一年,直到旧世纪的那夜,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小王看着许言的侧脸,若有所思。

许言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也没什么情感波动。

与他而言,再好的夸奖,再坏的谩骂他都承受过,可到最后,他还是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改变过。

“会有的,小王,你要知道,这个世上什么人都会有的。

我曾经办过一件案子,虐待案,抓捕时,受害者居然还在我们面前下跪为罪犯求情。

还有那种做尽坏事,却把所有得来的一切都献给自己的妻子。

太多了。

人实在是太多了。

伤害、嫉妒、愤怒、责骂,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但不能只看到这些,而是要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美好。

不过,如果你想听,这次回来,我可以给你说一说,我在调查中遇到的一些有意思的故事。”

“真的吗!?”

小王开心地跳了起来,仿佛只有听故事这件事,才能扫平她心中刚刚生成的阴霾。

“真的。”

许言认真地点点头。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房间的角落,白奕正靠在那里,小王看不见他,他只存在于许言的眼里。

就像第二人格一样存在着。

刚刚许言说的那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流浪的那一年,许言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他没说,不代表没发生过,也正是这段时间,白奕才逐渐了解许言这个人。

一个执着的正义使者。

除了k国那次,对上了那个叫希文克和艾莎的连环杀手,黑色的傀儡线缠绕脖颈,只要一拉,就能立马头身分离。

那是真正的命悬一线。

所以,那是在白奕唯一一次,他强行动用能力,越过许言灵魂,直接掌控他的身体,在希文克的身上开了一个大洞。

那伤口,连傀儡线都补不回来。

可后果就是,他要再等上大半年,等着等着,就等到了血月。

“许言,我劝你别拿小王冒险,她能被触碰看见并不是拥有身体,而是灵魂实体化,这也就意味着,她只要受伤,就是作用于灵体,只要死亡,就是灰飞烟灭。”

白奕开口说道。

许言转过头,看向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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