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没有说话,只是陪着笑了笑,这一幕,令薛让想起一个说法——当一人不喜欢,却又不得不赞美一样东西时,就会说它“特别”。
等柳姝儿梳妆好,众人就准备下楼,一起用了晚饭。
除开嘴馋的因素,星君只需要少量的饭食,就足以维持自身体力,所以这一趟,说白了,就是演给柳姝儿看的。
下楼时,瑶光挽着柳姝儿的手,先问她,知不知道镯子,得到否定答案后,又了她几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柳姝儿说“没有”后,瑶光想了想,便叮嘱她,说如果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自己。
薛让默默地听着,心想,瑶光真是始终如一,即便有这个“碧丝绦”在,她也还是像原来一样,毫无芥蒂地关心着柳姝儿。
瑶光和柳姝儿最先入坐的,接着是开阳,坐在瑶光旁边,然后是隐元,坐在柳姝儿旁边,坐下时,还跟柳姝儿相视一笑,看样子,关系又近了不少。
又好一会儿,七杀和洞明才走了进来,在门口时,两人还在争论着什么,但进门后,就瞬间消音。
薛让想起之前,洞明找七杀说悄悄话的事,便猜测,两人多半是讨论“碧丝绦”和柳姝儿的事情去了,不过,此刻再看洞明,她表情仍不明朗,可见,此事尚还未解。
七杀挨着隐元坐下,洞明却直径走到隐元身边,附耳说了什么,就看见隐元,灰溜溜地让出了位子。
坐下之后,洞明便主动向柳姝儿问道:“柳姑娘,我能看看那支镯子吗?”
柳姝儿愣了一下,缓缓抬起手,洞明也意识到自己的直接,便看了瑶光一眼,然后,故作生气地补充道:“小七都还没给我送过礼物呢,倒是先记得自己的好朋友了……”
“那……要是温姑娘不嫌弃,这镯子还是给温姑娘吧。”柳姝儿说着,就赶忙开始摘镯子。
然而,那镯子就像生了根似的,柳姝儿手腕都掰红了,它就是不下来,洞明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马上笑着回应道:
“我刚刚,是跟小七开玩笑呢,看样子,这镯子都知道,柳姑娘人美心善,已经认了你这个主人了!直接看看就行,小七一眼就相中了,都没给我这行家,瞧上一眼。”
柳姝儿微微欠身,然后伸出了手,洞明又摸又看,眼睛都不带眨的,那专注的模样,都快赶上薛让,用显微镜做实验的状态了。
柳姝儿好不容易露出镯子,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抓住机会,时不时地往这镯子上瞅,谁也都没有说话。
此等场面,柳姝儿自然会有些压力,她略显无措底看了看众人,找个话题,想缓解一下气氛。
“除了七公子,大家都换新衣了呀?”柳姝儿笑着说道。
“这不是,从家里出来时急急忙忙的,都没带什么行李,昨晚跟柳姑娘借寝具,害得你受冻生病,所以进了城,就赶忙添置寝具、衣物去了。”洞明几乎是脱口而出。
洞明回答得滴水不漏,在场之人面面相觑,后来,还是柳姝儿的应答声,打破了平静。
“怎么能怪温姑娘,我现在生病,还要你们照顾,正是对不住,其实,我身子骨挺好的,都没生过什么病,这次不知怎么,被一个小风寒搞折腾成这样,让大家见笑了。”柳姝儿说道。
然而,柳姝儿接下来的几问,也都被洞明好抢先一步,把话都给答了,在场无人再敢言。
气氛越来越怪,但薛让猜测,洞明应该也不想这样,因为柳姝儿的提问,涉及北斗四人的“家族设定”,也就是洞明在马车里,胡说八道的内容。她应该是,还来得及和其他人通气,怕露馅而为之。
这样一来,柳姝儿说话时,就一直看着洞明,洞明又在“研究”手镯,答话倒好还,但总是要抬头,去维持基本礼仪,就有些费神,而且,还会让柳姝儿起疑。
于是,洞明最后一次抬起头,笑着着看向瑶光:“小七,你要不跟柳姑娘说说,在布庄买衣服时,都发生了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在饭桌上,父母问你“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一样,小学生还可以记流水账,但洞明这一下,却是在要瑶光现编故事,这可难倒了她。
“嗯……布庄在客栈的右边,街上有好多人,买东西的,卖东西的……”瑶光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瑶光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妖的事要瞒着柳姝儿,所以,说到掌柜拿出衣服,就开始编不下去了,便抬起头,跟开阳求助。
“小七刚刚说漏了一点,七杀公子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了,不过,他在路上走走停停,到得比我们晚一些……”开阳娓娓道来。
开阳把话题的重心,放在了掌柜“见钱眼开”上,说掌柜因七杀衣着华丽,就厚待他,而忽视洞明三人。
“才不是呢!”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七杀的反驳,“明明是小爷我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当然,我这身赤……衣裳也好看,还不事因为小爷我,眼光高。”
有了七杀的“参战”,这一来二去的,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柳姝儿也被吸引了过去,她也可以明目张胆地,看着开阳了。
瑶光也很高兴,或是因为感激,或是因为崇拜,说话的过程中,她总会时不时去看开阳,而开阳也都以微笑回应,眼中仿佛再无旁人。
其实,瑶光看着开阳的时候,薛让都特意错开了目光,她正在反思,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他。
上一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