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也不与那妇人多计较,命侍女带走那件假衣服,送上一件新的:“估计夫人也是受小人蛊惑,拿了一件不入流的衣服,错把鱼目当珍珠,夫人以后可要擦亮眼睛才好,免得什么恶人都敢来造次,真是不知好歹。”
说完,便冷冷的盯着妇人,可她脸上偏生挂着温婉的笑容,让人以为她是好心相劝。
围观的群众都感叹着这薛如意的大度得体:“这坊主真是大度!”
“我就说如意坊怎么会去坑害别人!”
“真真是虚惊一场!”
“这位谢家夫人也是,何必苦苦纠缠。”
“回家我就讲给我夫人听,让她莫要再贪小便宜。”
“……”
妇人脸色黑了又黑,看看那一件上好的新衣,犹豫了几次,为了脸面还是放弃了,最后瞪了薛如意一眼,甩着帕子离开了。
柳荫趴在围栏上嘿嘿笑,这妇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栽赃陷害,谁知最后还给如意坊积了个好名声。
突然,她感觉衣领一紧,就被人如小鸡一般提了起来:“皇后看戏看得可还开心?”
柳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不是皇上的声音吗?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卫钰轩见她不搭话,狠狠的将她摔到了地上,柳荫疼得龇牙咧嘴,悄悄抬眼,却看到卫钰轩眼里的杀意:“我……”
卫钰轩冷笑着,向她凑近:“皇后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荫的脑袋飞速旋转着,最后狠下心来,从扳指里找出一块上好的辟邪阳玉来:“皇上的生辰快到了,臣妾本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卫钰轩眼神变了又变,可浑身凛冽的杀意褪去了些许,多了几分探查。
真的是这样吗?以前……明明从未有人给自己……可是……为什么他感觉很开心?
柳荫连忙解释着:“这是臣妾在这里精心挑选的,本想着到皇上生辰时再送出去……”说完,她眨巴眨巴眼,挤出几滴泪,像是很惋惜的样子:“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还是把这劳什子摔了,免得与皇上离心!”
说完,她作势要摔了那块玉,可手腕却被卫钰轩紧紧抓住:“朕,信你。”
卫钰轩拿过那块玉,挂到自己腰间,虽然脸还是板着,可一举一动都开心得像个孩子。
柳荫看愣了,心里有处柔软的地方被撞击了一下,这个样子的他,真是可爱……
柳荫忽然捂住了脸,自己在乱想什么呢?怎么还觉得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可爱呢,自己真是疯了!她摇摇头,极力把心里的念头甩开。可是耳畔的红晕暴露了此时内心的想法。
见她这样,卫钰轩不好再生气,直接将柳荫扛到背上,运起轻功从窗户跳了下去。
柳荫吓得闭紧了眼,生怕卫钰轩将自己扔下去,想了想,死也要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掉的,于是有睁开了眼。
睁开眼,只看到一片天旋地转,随后自己就被扔到了什么地方,硌得屁股生疼。
她揉揉自己的屁股,定睛一看,自己被扔到了马车上,卫钰轩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柳荫的脑海里闪现出这样一个成语:
小人得志。
柳荫嘿嘿笑了起来。
卫钰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而此时,在马车角落里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几个宫女,看着傻笑的柳荫,面面相觑:娘娘难不成被吓傻了?
苏眉在步摇里晃了晃,让柳荫清醒一点。
柳荫的确清醒了一点,她挪挪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
昨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所以白日里她很快就感到了困意,在马车里打起盹来。
柳荫的身体随着马车摇晃起来,不一会,就倒了下来。
“咚”的一声,柳荫摔倒在地。她懵懂的睁开眼睛,有些搞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卫钰轩感到几分无奈:“坐到朕身边来。”
“哦。”柳荫顺溜的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卫钰轩身边,合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要说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只是柳荫跟着马车晃啊晃,就倒在了卫钰轩的肩头。卫钰轩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有把柳荫推开。
她一定累坏了,这样睡了也无妨。卫钰轩如是想到。他又吩咐车夫走慢点,生生把一个时辰的路程走成了两个时辰。
就这样,柳荫在卫钰轩的肩头睡了两个时辰,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薛如意处理完事务,回到楼上的厢房,推开门,刚想表示歉意,却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人,似乎那场谈话只是虚幻。唯有茶盏氤氲出点点雾气,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她走到窗前,拿过手帕,抹去上面的脚印,探出头向下看去,草地上只有一对男人的脚印,而且脚印受力很深,明显是负重一人之后的结果。
侍女有些紧张:“莫不是招了贼人?那姑娘会不会有危险?”万一被哪个cǎi_huā贼掳走,那她们如意坊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就算名声扫地,可那姑娘又该如何?
薛如意轻笑,这如意坊暗处有人把守,自然不会出现cǎi_huā贼掳走姑娘这种情况。
她分明闻到了一股异香。
那可是如意坊精心调配而成的熏香,在这云鹰国,只有如意坊一家能够调配。
也只有一人能够享用。
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人,再无他人。
看来,这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关系,还是要再好生斟酌一番才是。
在梦里,柳荫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