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凝穿戴好,绕过屏风便看见坐在梨花木椅上的君洛桑。
怎么是他?
收起脸上那一丝惊讶,学着云灼华往常的样子,浅淡微笑道:“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君洛桑看着她脸上的面纱,觉得很碍眼,“你以前见我,可不带面纱的。”
胥凝心中一紧,微笑道:“今日见多了嫌弃的神色,我怕公子见多了也会”
“我不在意,也不会嫌弃。”
君洛桑眉心一动,双目微眯,语气却是随意,“别忘了,是我的药去了你身上的小伤痕。”
胥凝语塞,神情莫名的紧张起来,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人不简单,她不能再说了,“夜深了,公子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其实也无事,就是听说你身子不适,便想着来看看你。”君洛桑话归话,全部注意力都在胥凝的眼睛上。
胥凝被他探究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不敢再看他,垂目笑道:“我已无事,公子请回吧!若是被人看见了,于公子的声誉有损。”
眼神闪躲着,明显是心虚,君洛桑轻轻唤道:“胥凝?”
胥凝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下一秒又恢复如初,“公子在叫谁?”
一旁的云清和云风也是一脸震惊,难道主子连这个都和他说了?
“叫你。”君洛桑笑中含冰,冰霜如刀,犀利刺人。
“公子是说笑还是醉酒糊涂了,到定国公府来叫别人的名字。”
胥凝快装不下去了,和这种处处给你挖坑的人说话,太累,“我看,公子还是回去醒醒酒再说吧。云风,送客。”
“是。”云风侧身颔首道,“公子,请。”
“嗯,可能确实醉了。我改日再来看你。”君洛桑笑看着她,可一转身,脸色瞬变,眸光犹如寒冰,刹那间冷意逼人。
入夜后的街道,静静的,空空的,零落的灯光点缀了一轮圆月,洒落大地的银光,显得苍白又无力。
“夜筝,你找个机会确定一下那个叫胥凝的容貌。”君洛桑冷道。
“是,主子。不过,主子你确定今夜见的那位不是云小姐?”
“她学得再像,也不是。”君洛桑的言语里充满了坚定。
他们不知,灼华在我面前从来不装,她活的真实随性,活的恣意灵动。
定国公回府后,直奔静雨阁,后面跟着二夫人,云兮若,云灼音和云灼琪,气势汹汹,似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云风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亲人’,灵光一现,“属下参见国公爷,世子爷。”
“华儿睡下了?”
“入夜便睡下了。主子身子不适,睡眠浅,喝了安神汤才睡的。此时怕是叫不醒。”云风道。
“即如此,那我们明日再来看她,父亲,母亲,走吧。今日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云兮若连忙打掩护,笑道。
漓月轩
“你说什么?”柳姨娘喊道。
“我说,我们都小看云灼华了,她都有本事为自己讨一道婚事自主的圣旨。姨娘,皇后是她姨母,怎么从未听府里人说过?”
云灼音撕掉脸上的那层伪装,冷笑的面容上添了一分扭曲,“她如今有这么一座靠山,婚事也自己说了算,这以后谁能拿她怎么样。”
“这你倒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毕竟久居深宫,宫外的事她能管的只是表面的事,定国公府的家事娘娘能插手的少。”
柳姨娘感叹道,“呵,我想,若不是皇上今日提了一句,很多人都忘了定国公府里那位已逝的正儿八经的国公夫人。”
“姨娘,那位国公夫人出了什么事?”云灼音想了想,好奇道。
“呵真是造化弄人啊!”柳姨娘叹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府里的人对那位大夫人都没什么印象?”云灼音又问道。
“我知道的是,当年国公爷还是世子的时候,不顾老国公的反对执意许了许馨柔正妻的位置,可大婚前日,国公爷却和现如今的二夫人苏樱睡在了一起,这下两家都不干了,大婚前夕出事,这婚也没法退,镇北候也不会允许女儿做妾。
当时的许家还只是一个尚书府,如何和镇北候府抗衡,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于是老国公出面给了苏樱平妻的位置,两人同一天被抬入府。
她虽为正妻,可公婆不喜,自己也不争,那三年在国公府把她自己过成了一个透明人。”柳姨娘忆起当年事,多了分惆怅。
“既如此,为何会有云灼华的出生?”云灼音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