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未至盛夏,可这时节的午后已经开始让人昏昏欲睡了。
“哥,醒醒!哥!”白明心边唤着,边用力晃了晃闭着眼呼吸均匀的睡神哥哥。
“臭小子,起来啦!”
在院里正晾衣服的祝安青透过堂屋敞开的大门,瞧见自己的小闺女在卖力地唤那懒儿子,无奈地走到近前,高声扬了一嗓子,甩了甩手上的水。
孩子还小的时候,需要长身体,需要良好的生活习惯,哪怕是午休时睡不着也得强摁着睡,白明心从记事儿起就是这么过来的。
谁承想,白明风就如此与众不同,打小一沾床就睡,从幼儿园小班儿起,就是午休时第一个睡,最后一个起的午睡模范生。
与此同时,白明风的午睡时间也随着年龄的增长,逐年递增。
“下雨了!下雨了!明心快把你那花收了!”白明风闭着眼紧嘟囔着。
白明心一阵无力,“哥,狗东西的头已经伸到你脸上了,再不起狗东西可就下嘴了……”
话音刚落,白明风忙呼啦着脸,“嚯”地坐起了身,待完全平静下来才赠了床边老娘和妹子两个睡美男的大白眼。
“起来了,收拾收拾,你跟明心一会儿都跟着我去瞧一瞧,学一学怎么引水的!”祝安青叫醒了白明风,撂下两句话,又紧着去院里晾衣服了。
“赶紧的吧!哥!时间就是金钱啊!”瞧着那慢悠悠穿鞋整衣服的样子,白明心在一旁恨不能把那鞋从此缝在白明风脚上。
“妈那堆衣服还得晾一会儿呢!不着急!怎么?你还有别的安排?”白明风悠悠问道。
“一会儿我想去找找别的花,金银花的水乳霜今儿上午收了收尾,制好了,连你要给意如姐的那一份都准备出来了。”白明心认真道。
“这事儿啊,没问题!”白明风打了个哈欠,抹了抹打哈欠打出的眼泪。
三人晃晃悠悠到那条引水渠时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虽不是正午,可太阳光仍有些热烈,白明心手搭着凉棚,暗暗盘算着,下次去镇子上,得买几个草帽回来!
那条引水渠有大几百米,因几乎是沿着山脚挖沟渠,远看并不显眼,走近了才发现这条渠简陋中的精妙之处。
说这是条渠,那可真是在夸它了,搁白明心和白明风这两个不务农事的人眼中,这就是条实实在在的泥沟。
要说这泥沟和寻常泥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泥沟的底部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嶙峋些的像是山石,圆滑些的像是河边的鹅卵石。
“妈,这么条小沟,要填满那十亩的大池塘,得多久啊?”白明心咂舌问道。
“你看着小,水流可不小,我和你爸试过了,这渠自北向南由高到低,从村北边的河那边流过来的水又快又多!”祝安青一边撸着袖子,一边骄傲道,“而且,这渠挖的深,这就省的把那片桃林地毁了。”
“干什么活儿,妈,你指挥就成了,我来动手!”白明风接过祝安青手里的锨,大有一副指哪儿打哪儿的架势。
“不是什么难活儿,明风,你扛着锨去北边河那里,那边有个口子堵着石头掺着泥,把那边掘了就成。”祝安青指了指北边,又看向白明心。
“明心,咱俩在这儿看着,有个什么事儿,你权当个传声筒,跑到河边告诉你哥一声!哎,咱们这也没个手机,还真不习惯!”
白明风过去没多久,白明心和祝安青站的地头上就听见一阵轻轻的哗哗流水声。
只见那引水渠里先是从北边流过来一小股带着泥土色的浑水,而后便越来越清澈,水量也越来越大。
祝安青看了一会儿,看到水量没有大的变化后,吩咐白明心道:“明心,跟你哥说一声,别不敢挖,再挖个一锨半也没问题,咱们这渠深!”
“得嘞,我去了!”白明心应了一声,就颠颠往河边去了。
“一锨半是多少?”白明风听着自家妹子转达的话,皱着眉下意识问道。
“就是一铁锨加半铁锨啊!很难理解吗?”白明心愣了愣。
“倒是不难……等等,什么动静?”白明风突然止了声音,竖着耳朵认真听着。
“什,什么动静?”白明心一直没敢再说话,直到白明风开始四处张望后,才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