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虎子啊!你去看看你叔他们咋还没过来呢?那一堆人围着干啥呢?”祝安青往远处望了望,只见白令安他们一群人扎着堆儿也不知在做什么。
“诶!好嘞!”虎子应了一声,就颠颠儿过去了。
祝安青瞥了一眼在树底下坐着的自家闺女,正没心没肺地晃悠着腿,盯着树根处的小花不知在想什么,总之目光是半分没往虎子身上去,当娘的也就放了心,转身忙去了。
“嘶!哎呦,哎呦!疼死我啦!”
“别,别,别乱动!越动,动,动,越动它咬,咬的越紧!”
“明风!儿子,儿子,听我说!听话,别甩了!再甩脚趾头就掉了!”
虎子跑过去的时候,还没到跟前就听到白明风在哀嚎,忙挤进人群探头瞧着。
只见白明风一边扶着白令安的肩膀,一边单脚站着哀嚎,再定睛一瞧,另一只抬得高高的脚上,一直乌龟正死死咬着他大脚趾的地方,甩了数下都没甩开。
说起来,也是白明风倒霉,十几个人都在掘地,就他掘出来只乌龟,还没等在哪儿呢,那乌龟就隔着鞋一嘴咬住了他的大脚趾。
“深呼,呼,呼吸,忍,忍着点儿,我有,有,有……”一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大手抓着白明风的脚脖子。
兴许是这人说话结巴,惹得旁人不耐,另一个围观的汉子站出来说道:“明风小子,你忍耐一些,我把这乌直接砍下来,要不等大结巴说完他那办法,你脚趾头都喂到乌龟肚子里了!”
那蹲着的大结巴忙站起身来,摆手道:“不,不,不行!看,看,看……”
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来,大结巴干脆猛出一口气不说话了,扭身四处寻摸着,突地眼前一亮,快步走到某个汉子前,一把扯下了那汉子搭在脖子上擦汗的布巾。
叠了几道,接着蹲在白明风脚前,拿那汗巾小心地捏了捏乌龟的鼻子,然后,慢慢的那乌龟松了口,被大结巴捏着壳放在了地上。
白明风疼得一脸狰狞,低头细看自己可怜的大脚趾,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渗出鞋面的血迹。
“你这个狗东西!”白明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骂道。
只见那小龟,也就成年男人的巴掌大,极其淡定地趴在地上,扬着头,不见丝毫惧意,一双小绿豆眼儿灵动地眨了两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龟!
“走!回去清洗清洗去,找点儿药上一上!”白令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明风,还能走不?我背你,来!”
“叔,我来!我来!”lóng_hǔ_bào正想开口,就听到有一道声音比他们更早喊了声叔,正是虎子。
“不用,不用,谁也不用,我自己蹦跶着就回去了,也没多远!搀着我点儿就成!”白明风挥挥手。
“那行,慢着点儿……”白令安叮嘱道。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往家里去,大结巴瞅了眼那小乌龟,犹豫了两下,摇了摇头也跟着众人走了。
谁也没注意,有一个汉子故意落后了两步,弯着腰想抓住那小乌龟,谁承想那小乌龟似有感应似的,扭着头就朝那汉子的手咬去,那汉子忙缩回手,呸了一口,“什么臭龟!”也跟着大家走了。
白明心瞧着自家哥哥跟众星拱月似的,一瘸一拐,一蹦一跳地往家这边挪着,懒也不偷了,凉也不乘了,忙迎了上去。
“哥,你这是怎么了?抡锄头的时候掘着脚趾头了?”
蹦跶了几步,那血渗得更多了,配上白明风那咧着嘴皱着眉的惨状,白明心差点以为她哥脚趾头断了。
“呀!明风怎么伤着了?快快快,进屋去!”祝安青也瞅着了,惊呼道。
白令安一边搀着白明风往家里走着,一边解释了下事情的大概,说真的,要是白明风没有甩那两下,也不至于会这么严重……
“先回去,脱了鞋袜看看伤的重不重,采云啊,你帮忙在外面安排着这帮做工的兄弟先吃着饭,我先照顾着我家明风!”祝安青心疼地虚扶着白明风的左胳膊,还不忘请大壮婶招待那群工人。
“你放心!快去吧!”大壮婶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
“三弟,三弟妹!你们别着急,我那儿有伤药,是我跟你大哥常备着出门用的,我给你拿来去!”徐氏也在一旁说道。
“哎,行!多谢大嫂了!”白令安夫妇搀着白明风,头也不回地道了声谢。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将呲牙咧嘴的白明风安顿下来,白明心和老白夫妇俩才觉得肚子一阵空空。
于是众人没吃饭的吃饭,吃过饭的倚在树荫下歇息一阵子,毕竟挖水塘的大进度不能因为白明风的大脚趾耽搁了。
十几个汉子也不讲究,倚在树荫下,喝了两碗水,扯了会儿闲篇儿,就拍拍屁股接着掘地去了。
lóng_hǔ_bào三兄弟也要跟着下地去,到底是自家侄子,白令安多心疼了几分,让他们多歇一会儿再下地。
至于虎子,已经被祝安青不着痕迹地劝回家了……
倒是大结巴临下地前,拍着白令安的肩膀叹道:“这,这是好事儿啊,兄弟!开基,基见虫,蚂蚁污泥不,不净凶。见龟,龟蛇暖气吉,富,富贵双全的好,好风水呢!”
白令安倒没什么风水不风水的想法,毕竟光听大结巴说话就已经很累了,累得人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大结巴究竟说了些什么。
午后阳光好,风在树梢鸟在叫。
白明心坐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