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吧,哎,谁让我是你亲哥呢~”白明风叫住了白明心,扭身往堂屋走去。
白明风现在住在堂屋,所有生活用品都堆在堂屋角落里的一块长木板子上。
由于总共就三间屋子,白明心和她那一堆捯饬桃花面霜的工具平台占了西厢房,灶台和日常许多杂物占了一半东厢房,本来白令安是打算让白明风先在东厢房凑活睡的。
但是白明风在东厢房睡的第一晚当晚,就捂着脸跳出来直嚷老鼠想啃他脸,然后就死活要换地方,没办法最后在堂屋拿两个长条凳支上了个木板子当床,反正是绝对不要去东厢房和老鼠共枕了。
“好了,走吧!”白明风回屋戴上了方帽,遮住了他的短头发,不然让村里人看到又得有不少闲言碎语,说不定那何寡妇还能认出他来。
“哥,你不嫌地上有泥啦!”白明心笑眯眯地看着某个人像模像样地扶了扶自己的方布帽。
“嫌,所以回来你得给我刷鞋!”白明风撂下这句话就率先朝外走着,“而且姑娘家家的别老一个人去那树多人少的地儿,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真当有桃神爷头顶上护着你呢?嗤~天真!”
“得,劳您大驾,当一回神仙爷爷,护好我了,我回头多给您上几炷香!”白明心锁着门,回头瞧了一眼正双手环胸一脸傲娇的白明风。
一夜春雨,桃神庙旁的桃花愈发娇艳,片片桃云或深或浅,如美人状容浓淡相宜,兄妹俩人踏步林中,只觉得犹入了桃源仙境,桃源村名副其实矣!
“桃花浅深处,
似匀深浅妆。
春风助肠断,
吹落白衣裳。”
行走间,一阵微风拂过,几片花瓣落在了肩头,白明风瞬间文艺青年上身,深吸了口气,轻轻拍掉肩头的花瓣,摇着头吟诗一首。
“哥,你文艺起来直让人起鸡皮疙瘩,”白明心简直没眼看白明风背着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样子,两个字——做作!
“明心啊,你真是太煞风景了,”白明风撇着嘴道,“爸妈当年吹你是什么生化小天才,天生理科的料子,我觉得啊,不是你选择了理工科,而是就你这样的,人家文科不要你!”
“你别小瞧人,谁肚子里没几首唐诗宋词?都得显摆显摆怎么着?”白明心撅着嘴嘀咕着。
“我觉得我的诗酒fēng_liú,策马天涯要来了,天意安排我来这里开始一段烟火人生,江湖佳话,对,就是这里,从桃源村开始!”
白明风张开双臂,闭着眼叹道,“哦,这种感觉从未如此清晰,我仿佛感受到了无尽的热血寒剑……”
“哥,白明风,不要动,不要乱动!”白明心惊恐地瞪大眼睛盯着白明风身后的某个树枝,颤声道,“哥,别动,我问你啊,那种浑身翠绿翠绿的,尾巴尖儿带一点点焦红,是,是什么蛇啊?”
“啥?”白明风也不知是吓懵了,还是没听清,保持着不动的姿势,眼珠子使劲儿往后转,轻声问道。
“就,就……”白明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带着哭腔轻声说道,“就它,就盘,盘在你肩膀后面的树枝上,哥,这,这种蛇有没有毒啊?”
“浑身绿绿的,尾巴带点焦红?”白明风喃喃道,“不,不会是竹叶青吧?这玩意我记得剧毒啊!你再看看是不是长得特好看?”
“我看不出来啊,哥,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啊?”白明心强忍着惧意问道,“啊,哥,它,它,它正往这边探头!怎么办?!”
“别慌,老天把咱们送过来肯定不是来喂蛇的,”白明风咽了口气,冷静道,“明心,你先看看脚底下有没有粗点儿的树枝木棍儿什么的,先拣一根拿手里。”
“哦,行,”白明心应道,却迟迟不见有动作。
“哥,我,我动不了了,我腿,腿都挪不动了!”白明心实在忍不住哭意了,一边流着泪一边撇着嘴说道。
白明心敢举天誓地,自己真不是个多怂的姑娘,什么都没在怕的,虫子都敢吃,就唯独蛇这种生物,她光看图片都瘆得慌,饭桌上别说蛇了,就是有盘儿黄鳝她都不敢动筷子。
“别啊,明心,别怂,你想啊,咱们人类可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这区区一条小蛇,拿根树枝一吓唬它就跑了,你要是不能动,咱俩就只能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
白明风心中虽急,却还是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劝道:“来,一二三,深呼吸,一二三,深呼吸……”
“我好像好点了,哥,你再坚持一下,我找找哪有树枝。”白明心做了几个深呼吸,人也冷静下来了,瞅见不远处有根棍状物,轻轻挪着步子过去。
“找到了,哥!这根行不?”白明心举起手里的树枝扭身让白明风看。
却一眼瞧见那条竹叶青后半身勾在树枝上,蛇头却吐着信子,不断朝白明风靠近,眼看着离白明风的脖子就一个手掌的距离了。
“啊!哥!”白明心来不及多想上前两步扬起胳膊将手中的树枝扔了出去。
一道黑影闪过,树枝掉在了地上。
白明风被一道力量拍到了一旁,与此同时,那条竹叶青也扑簌着掉落在地,扭动了两下后就再无动静了。
寂静,紧随着的是一片寂静。
白明风和白明心兄妹俩愣愣地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黑衣少年,忘记了说话,那黑衣少年也一言不发,只微微朝两人点了点头。
“你,你是那天的那位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