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都上了山,进了山洞避难,山下河也崩了,田也淹了,房子估摸着也让水泡了。
白令安和白老大虽然一直强调比起他们遇见的其他遭了水灾的村子,桃源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可一系列的遭遇还是将村民们打击得士气颓唐。
关键时刻,村长当仁不让,振臂高呼,咱们开个会!
于是乎,自进了山洞,村里的汉子们就没散过,一直聚在洞口附近,听白令安和白老大说完其他地方的灾情,就接着听村长喷唾沫。
等这场会开完,各家的妇人们都已想法子做了好些吃食,祝安青也掏出一个小砂锅热过了卤牛肉和大饼,而一旁的窦氏,更是连觉都睡过两回了。
白令安回来时,白老大家五口人是跟着一块儿过来的。
不说白老大那五大三粗的体格,只lóng_hǔ_bào三兄弟往那儿一站,就大有一种乌泱泱好几口子人的架势,最要命的是,这白老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空着手呢!
哦,不!徐氏倒是绑了个小包袱,可那小包袱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着他们一家子口粮的样子。
祝安青费了好大劲才张口打了声招呼,“大哥大嫂过来了?”
白老大讪讪点了点头,倒是徐氏笑呵呵地道:“唉,我们也是厚着脸皮过来了,这出来的匆忙,我又一直跟着你大哥在河边,没带多少干粮,这来老三这儿看看又多的吃食没?”
祝安青不着痕迹地朝白令安看了一眼,才笑道:
“吃食倒是有,虽然我们上山带的也不多,可凑合垫吧点儿还是够的,大嫂,你跟大哥和孩子们在哪儿歇着啊?我一会儿收拾出来点儿,让明风明心给你们送过去!”
“要不说呢!兄弟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自家兄弟!我瞧着这洞里也没多少空闲地方了,再多生一个火堆浪费柴火,不若我们就厚……”徐氏话没说完,就被白老大猛咳几声给打断了。
“已经很麻烦你们两口子了,有点儿吃食就行了!”白老大满脸愧疚地说道。
他从来没就觉得自家媳妇儿这么没脑子过,眼看着要发大水,村里的妇人都收拾收拾要上山,她可倒好,两手一缩非得跑到河边巴巴地跟那守着!
这会儿人谁家没带上几口吃的呀?偏就自家这蠢媳妇儿,带了一包袱的金银细软,这眼下是能当吃还是能当喝?
更何况也是跟着自己走南闯北过来的,脸皮倒是练出来了,可怎么就那么没点儿眼力见儿?
瞧瞧老三两口子挑的地方,那是正常人家正常脑子愿意去的地儿吗?这老三不傻不呆的,却选这么个地儿,那肯定是有理由的!可甭管啥理由,肯定第一个就不待见人多!
白老大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空地,正好紧挨着牧野四人,“我跟你大嫂带着孩子就在那边儿,离这儿也近,lóng_hǔ_bào别的不说,有把子力气,有啥事儿让他们干就成!”
还不等白令安和祝安青点头,白老大又扭转头冲着lóng_hǔ_bào三兄弟严声道:
“听到没,你三叔三婶有啥活儿主动点儿帮着干!这洞里头粮食都紧张,你们仨小子可不能白吃你三叔三婶的,谁要是当那白眼狼,就滚出洞抱着狼睡去!”
徐氏也在一旁扯了扯嘴角,表示同意。
倒是白令安和祝安青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摆手道:“哪儿就那么严重了,不至于!不至于!自己家孩子,吃个东西没那么多讲究!”
“呦,大哥,你们来了?”窦氏揉着惺忪的睡眼,吸了吸鼻子,挣扎着爬起来,打了声招呼。
“二弟妹也在?二弟和白鹰既不在家,你可是代表着老白家的二房,怎么这个时候睡得昏天黑地的?”白老大看着明显睡懵了的窦氏皱紧了眉头,那句不像话在嘴边转悠了几圈,到底是没说出口。
白老大心想这种时候要是他二弟敢这么没心没肺地睡,他就算不踹上几脚,也得点着脑门用唾沫星子给他洗个头。
“这地上就算铺了东西也浑凉的,我可不愿意躺,只是也不知怎么的,怎么睡都睡不够,浑身没力气,头都要懵掉了,就光想歇一歇。”窦氏活动了活动脖子,无力地说道。
白老大想起窦氏平日里一贯是个爱偷奸耍滑的,便目带怀疑地看着窦氏,“都是一步步爬上来的,怎么别人不累只你累?”
“大哥!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这浑身难受还能是装的不成?都是亲兄弟呢!趁着老二不在,大哥你这么说可真是寒透人心了!”
窦氏眉头倒竖,满脸怒容,要不是没劲儿起来,这会儿早就气得蹦起三丈高了。
在窦氏旁歇着的白明心瞧着自家二伯娘的确是有些状态不佳,战斗力只剩下嘴炮了,便暖了暖手,附上窦氏的额头。
白家老大气急之下还想说什么,被村长的声音打断了。
“呦,你们兄弟俩都在这儿呢?”村长领着村中几个颇有威望的爷爷辈的老头过来打着招呼,后面还跟着几个汉子。
“村长叔?你咋过来了?”白老大和白令安齐齐地看向来人,又一一打着招呼,“李三叔好,何二叔好,大堂叔好……”
“好好,都好,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是来找明心丫头的,”村长抬了抬手,慈祥地看着正摸着窦氏的额头念念有词的白明心笑道。
正庆幸窦氏体温正常,没有发烧的白明心,听到村长的话倒是满脸好奇,找她干啥?她能干啥?
“来,明心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