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看着今儿的雨小点儿了,那破了的河堤挡住了没?”趁着白令安父子俩中午回来吃口饭的功夫,祝安青忧心忡忡地打听北边那条河的形势。
一大早,村长就挨家挨户敲门,将各家的男人们都召集起来去围河堤,白令安和白明风也在其列,忙活了一上午,带着一身的泥泞水汽让人看了就心疼。
“堪堪应付住,堵不如疏,咱们村的河段还打着好几个弯,这雨要再这么下,可就凶险了。”白令安放下筷子,面色凝重地说道。
“疏?往哪儿疏?难不成往咱家水塘里灌?别说水塘已经满了,就是不满,也盛不下啊!”祝安青寻思着,全村就他家搞了个大水塘,简单挖了条从河里引水的渠。
“倒是村里有人这么提议了,村长没答应,别说一个水塘了,瞧那水流的架势,再来两个也不顶用。”
白令安摆摆手,示意祝安青放心,又接着道:“过了晌午我还得接着去河边,明风你就别去了,帮着你妈在家里收拾收拾,做好随时上山的准备!”
“情况都紧急到这种地步了吗?”白明心和白明风也跟着把心提了起来,甚至兄妹俩还隐隐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毕竟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大事件。
“你们两个关键时刻别掉链子,我要是不在,遇见事儿就听你妈的,万一要是水淹过来,咱们可就靠自救了,官兵们靠不住,这年代可没有解放军来救咱们!”
白令安正色叮嘱着一双儿女,还特意多看了两眼白明风,就怕这缺心眼的傻小子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头脑一热再干出点儿不靠谱的事儿来。
瞧自家小闺女,一脸认真地点着头,乖巧的哟,怎么看怎么顺眼!
殊不知,乖乖坐着的白明心内心正盘算着,最好来场大水把这破土房子冲了走,省的再费力气拆了,等水退了,原地重新起个青砖大瓦房,就是不知道具体得花多少钱了……
“这明风不去,村里人不说道吗?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祝安青看向白令安,“越是这个时候越得跟村里人互相帮衬呢!”
“不用,能说啥闲话?”白令安大手一挥,颇为光棍地说着,“咱们家又没有种庄稼,房子还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破,说白了还真不怕水淹,我一人去就成了,村里人心里都有笔账呢!”
祝安青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白明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闷着头往白令安碗里填了一大筷子菜。
……
过了晌,白令安就冒着雨往河边去了,祝安青领着两个孩子在家收拾着,别的都好说,该收的收,该带的带,就是白令安拿回来的那么半扇牛肉,路上耽误了两天,要再不处理肉就变质了。
祝安青在收拾家当的百忙之中,站在那半扇牛肉前沉思了足有两分钟,最后决定用自己有限的厨艺先把这牛肉卤了再说,好歹还能多放个天。
兄妹俩都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一应物品,祝安青也没打扰两个孩子,自己就连油纸带牛肉吭哧吭哧地抱到厨房处理去了。
白明心收拾起东西来目标很明确。
先打包值钱的,比如宝贝小盆盆,比如自家老哥从现代带过来的瓶瓶罐罐,比如她这些日子呕心沥血做的几个系列的护肤品。
白明心为此寻了家里最结实的木箱子,充分利用了箱内空间,将她认为值钱的东西都挤进了那箱子里,末了还在那堆瓶瓶罐罐的缝隙中塞了破布头,以防有个颠簸,再给碰坏了。
这些东西打包完,白明心又草草收拾了两身衣服,一身薄点儿,一身厚点儿,最后抓起狗东西往包袱里一塞,完事儿!
白明风这儿更简单,只将盛着千机册的盒子裹上衣服,打了个小包袱,贴身绑在了自己胸前,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
“这,这就收拾完了?别的都不要了?”
肉在锅里炖着,锅在灶上烧着,抽空继续收拾家当的祝安青进了堂屋,瞧见兄妹俩人收拾的行李,一阵愕然。
自家闺女除了个小包袱,好歹还有个木箱子,那大傻儿子可倒好,就愣乎乎地胸前背着个小包袱,两手空空地耷拉着,跟个大猩猩似的。
“好东西都收拾了,剩下的都是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白明风拍了拍胸前的包袱,认真道:“妈,咱们可不是去郊游,带的东西太多了不方便。”
“你不吃了?不喝了?要修仙呐!”祝安青撇嘴道。
“啧!咳咳!”白明风拍了拍白明心脚边的木头箱子,附在祝安青耳旁小声道:“有盆儿呢!”
“那多少也得带点儿!”祝安青拍开白明风,虽然外面雨大,也不至于有那不要脸的来蹲他们家房顶,可还是忍不住眼睛四处觑了觑。
……
两个时辰里能干点儿什么?
不仅能卤一大锅的牛肉,还能将米面粮食干柴火,锅碗瓢盆小物件收拾进两个筐子里,甚至还能余出时间观察观察天色,问问老天爷,这雨何时能下到头。
“雨还不停,天就要道。
“再等等,等等你爸。”祝安青端坐着喃喃道。
“要不咱们先走……”白明风想起今天中午回家前老爹交代的话,正欲张口劝说。
砰砰砰!
“有人敲门!”祝安青嚯地站了起来,“快,明风看看去,是不是你爸回来了!”
不待祝安青吩咐,白明风就疾步奔向了院门。
“虎子?”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