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常福媳妇儿吗?我还当车里坐的是哪位贵人呢!”
有和窦氏相熟的扬声笑着打了声招呼,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打听着马车的事儿,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
“嗨,今儿天晚了,明儿了有空再跟你们坐坐,我们得先家去了!”
窦氏身子都快扭出车窗外了,直看得车里坐着的白明心眼皮直跳,还不知道二伯娘的腰身能这么灵活呢!
“好好好!”
停滞不前的马车在一连串的应声中慢慢往前走着,前方的热闹完全没有影响到跟在马车后面的牛车。
赶着牛车的家丁依旧保持着一路上的面无表情,白明风侧坐在牛车的车沿上,一条腿放在牛车上,另一条腿悬空垂着,随着牛车的颠簸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哎,我说兄弟,这一路上光我说话了,你这一声不吭的不够意思啊!”白明风饶有兴致地盯着冷酷家丁的侧脸,“帅哥,你双耳没有失聪吧?”
那冷酷家丁目带危险地瞥了白明风一眼,又扭转过头专心赶车。
“能听见啊!小兄弟,你一会儿将来时你飞身上车的动作再做一遍呗!”
“……”
“得,又没反应了!”白明风瞧着端坐不动,认真赶牛的家丁,仍不死心地搭着话茬,“哥儿们,我瞧着你不大呢,身手这么好,学武几年了?”
“……”
“俗话说的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白明风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地说着,直惹得赶牛的家丁眼皮跳了跳。
“小伙子,咱俩这一路上能坐同一架牛车,也是上一世积了大几年的情谊呢!好歹告诉我你叫什么行不?”
“白听。”意简言赅的两个字,那家丁又闭口不言了。
“白听?好名字,好名字,人如其名,果真是人如其名!”
白明风愣了愣,反应过来竖着大拇指感慨道,这一路上可不就白听了嘛,连个反应都没有。
马车在前,牛车就不显眼了,饶是有人看到了车上的白明风,也没有往牛车上多投几眼。
一行浩浩荡荡地到了白家小院,祝安青此时正拄着铁锨,站在门旁和大壮婶说着话,猛地瞅见这么些人停在了自家门口,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不是看见自家儿子在牛车上,祝安青没准儿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抱着铁锨躲回小院了。
“明风啊,这是咋回事儿?你妹妹呢?”祝安青瞅着牛车还没停下,就跳下车奔这儿来的白明风,一脸惊异。
“嗨,别提了!”白明风一甩袖就想往院子里走,楞是让祝安青扯住了。
“明心呢?你妹妹呢?”
“马车上呢!”
白明风拂开了自家亲娘的手,扭身回了小院直奔堂屋去,他要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休养休养,特别是休养休养这经历了一天跌宕起伏的小心脏……
祝安青也没贸贸然去掀马车的帘子,只立在一旁边等着白明心,边和大壮婶感慨这马车的“豪华”。
“安青啊,哪天有条件了,可得买辆上好的马车,平时看着那牛车是不赖吧!可不比不知道,这一比啊,啧啧啧,还得是马车顶顶的好!”
大壮婶看着那高架马车,甩着尾巴慢慢停下的红色棕马,直看得两眼冒星星。
“不过都是代步的工具,老话儿说得好,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不能这么比,有个牛车凑合着就不赖了!”
祝安青眼睛打量着马车,嘴里劝着大壮婶,说实在的,祝安青还真没有多羡慕那马车,坐惯了现代的四轮小轿车,什么牛啊马啊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倒是大壮婶愣了愣,啥时候有过这么一句老话儿,她咋不知道?
“娘!”一声娘叫的情真意切,白明心跳下马车后,奔着祝安青就扑过来了。
如果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刚出了笼的小鸟,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倦鸟归巢,经历了被一伙子家丁追着跑的惊心动魄,回来能扑进温暖的怀抱是一件顶顶幸福的事儿。
“哎呦,我这一身的土,蹭你身上了!怎么了这是?大半天没见,这么想我啊!”祝安青轻拍着白明心的头,无奈地冲着大壮婶笑,“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是不小了!该早点盘算亲事了!”大壮婶掩着嘴笑道。
“弟妹也在呢!我们先过去我那院了,等有空了再去你那坐坐!”窦氏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笑着寒暄道,不等祝安青应下,马车就已往前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