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敏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躺在一个虫子窝里,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啃咬她……密密麻麻的。
突然,夏敏“啊”地一声坐了起来,有点恍惚地看着熟悉的床帘。
原来是她的房间啊,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不是什么虫子窝……
身旁一个带着疲惫和关心的声音传来:“敏儿,你醒了?”
阮毅小心翼翼地看着突然惊醒的夏敏,又不放心地上前摸了摸她的脉象直到感觉没有异样了这才放下心来。
夏敏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陌生又疏远。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阮毅不禁把自己的动作放的更轻柔了,神色间还有点心虚。
看他这样避而不谈的态度,夏敏气笑了。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阮毅当没听到,自顾自的压了压她的被脚继续装哑巴。
“你以为不说话就行了?你就是这样逃避问题的?怎么?堂堂蛊王大人怎么还敢做不敢当了?”
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天还是来了,来的还这么突然。
“敏儿……你听我解释……”
“嗯,你说。”
阮毅:……
这让他怎么解释?说他怕她跑了?还是说他不信任她?
看他说了一句没意思的话后又沉默了,夏敏嘲讽地开口:“怎么?不是要解释吗?怎么不说话了?要不我替你解释可好?蛊王来这么一出,是怕我哪一天突然跑了?还是怕我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好随时弄死我?或者就是想随时控制我?让我猜猜我身上的蛊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是还在南县的时候吗?”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她用肯定句说了出来。
“你……你好好休息吧,我……我先不打扰你了。”
然后阮毅近乎落荒而逃地破门而出。
夏敏看着那个慌乱的背影,一直压抑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欣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个场景,从小到大都笑嘻嘻的小姐坐在床上像一个破碎受伤的布娃娃一样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哭。
欣欣慌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慌张地上前为小姐擦眼泪,不知不觉间她也哽咽了声音:“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别哭啊……”
然后主仆二人就抱作一团大哭了起来。
其实认真想起来夏敏从现代到现在还没有过一次彻彻底底的放开大哭,今天算是变相地又圆了她一个梦想了,虽然这个机会她并不想要。
大哭了一顿后她渐渐冷静下来了,也不哭了,还顺便打趣了一下欣欣。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你看你的脸,都快成小花猫了。”
“小姐!你怎么这样!人家还不是看小姐……这才忍不住跟着哭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还不好吗,所以你快别哭了,再哭你小姐我就要内疚了。”
听她这么说,欣欣果然很快就止住了泪水。
“对了小姐,你怎么了?是王他欺负你了吗?”
夏敏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把自己的脉搏伸出来递给她:“你帮我再把一下脉,要仔细全面一点,任何异样都不要放过。”
看小姐神情认真,欣欣也严肃了一张小脸,仔仔细细地开始把起了脉。
这一次的把脉用时很长,欣欣看的很仔细。
随着时间的推移,欣欣的眉毛越来越紧。
等欣欣结束后,夏敏淡定地收回了手,问了句:“怎么样?有什么异样?”
欣欣不可思议地说:“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心跳……好像不太对啊!你明明从小就习武了,身体也非常健康,心跳却比一般体弱的人还快,就像……就像……”
“就像心脏被什么东西带着节奏一样吗?”
听小姐这么形容,欣欣愣了一下,心里闪出某个诡异的念头……
不会吧,在苗疆有谁会对小姐下手?王那么宝贝……
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夏敏没有去留意欣欣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能看出来这东西在我身体里多久了吗?”
欣欣想了想,有点难以启齿地说:“你……你在南县的时候就是这个脉搏……”
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脉的时候就发现了异样,但当时她只以为是小姐年纪小的原因,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深查。后来她也经常脉,脉搏都是这样,她还以为是小姐自己的体质特殊呢,毕竟从小就是这个脉搏……
要不是小姐自己察觉到了……
这样想想欣欣感到一阵后怕,同时心里充满了悲伤和冰冷……难怪小姐刚刚哭成那样……
夏敏听到这个答案好不吃惊,明明自己已经猜到了不是么,还非要不死心地跟欣欣一再求证,一再失望……
她突然想到,就在昨天,他们还那么亲密无间,她还……
她一直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但是怎么就这么快呢……
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好笑,她以为自己对阮毅来说是不一般的存在,认为自己可以全身心地信任他依赖他,而这些年她也确实做到了。她觉得这世间除了已经去世的夏武夫妇能让她留恋的人就只有这个阮毅的人了,她还以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这些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人家在她全身心信任他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下了蛊,被人家当什么似的防着,事情败露后他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语都没有……
所以,她到底算什么?可不可笑?
“欣欣,你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