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道川在草原上圈圈绕绕,最终回到莫城时,已是初春。
秦道川心想着去军屯挑了马匹,便赶回去,希望能赶到孩子出生前回京。
谁知紧赶慢赶,等他去兵部做了交割,赶回府,还是晚了一步,孩子已然出生。
秦道川洗去风尘,赶到右院,老夫人正坐在那里,笑呵呵的抱着孩子,一见他,说道:“快来看,你的儿子,祖母的从孙儿,国公府的嫡长孙。”
秦道川凑过去一看,肥嘟嘟的,嫩嫩的,带点红色,一动一动的,像是没长毛的小兽。
兰姨见他来了,说道:“将军可算是回来了,小公子块头大,可把少夫人累坏了。”
秦道川一听,便想去看看若舒,兰姨却不许,说是怕见风,秦道川只得在门口看了看,见若舒围着头围,头发一缕缕的落在枕头上,脸色苍白的睡在那里,神色十分疲乏。
心头一阵心疼,祖母却催他过去。
老夫人问道:“你果真将你父亲的右臂寻回来了?”
秦道川盯着她怀里的儿子,嗯了一声。
老夫人一听,说道:“快,扶我去小祠堂。”
说完不顾兰姨担忧的目光,径自抱着从孙儿,在众人的搀扶下直奔小祠堂。
秦道川将父亲的手臂供奉在堂前,从祖母手中小心地接过儿子,跪在堂前。
老夫人跪在前头,哭诉着说道:“国公爷,昇儿的右臂终得寻回,妾身将来终于有面目于地下见你了!”
秦道川自是低头垂泪,怀中的小家伙却睡得很熟。
“如今国公府有了嫡从长孙,后继有人,国公爷,昇儿你们可以瞑目了!”老夫人情绪激动地说着。
老夫人晚上坐在萱微堂里,要秦道川将此行的详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秦道川只挑要紧的说,老夫人听到锡陀死了,直说死得好,听到秋旸剑落在了西夏王的手里,叹气说,这可如何是好,要想拿回来,恐怕是千难万难。
秦道川只得安慰她说,自己自会想办法,再难也要拿回这把祖传之剑。
老夫人心疼的看着秦道川,直说他瘦了,千里波折,却不负她的期望,真不愧是国公府的少公子,她的好孙儿。
秦道川见她一再提起国公府,只道她是想起了祖父和父亲,安慰着她也没多想。
孩子三朝那天,老夫人破天荒的摆了席。
席上秦道川给长子娶名为秦忠湛。
东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脸色变幻莫测。
贺诗卿依旧是端庄典雅,只是脸色似乎更加灰败。
老夫人更是对前来贺喜的女眷们不停地说着自己孙儿长得如何的好。
若舒没出右院,兰姨也不知在吃食里放了什么,若舒每日里只觉得吃了便犯困得很,倒头就能睡着。
过了半个月,皇上旨意,秦道川杀鞑子祭司锡陀有功,封骠骑将军,官至二品,贺诗卿赐二品诰命,封赏无数。
兰姨怕若舒知道,将消息封得死死的。
不几日,老夫人突然决定回津城,将秦道川父亲的右臂与身体合葬。
若舒未出月子,并未同行,老夫人却执意将秦府从长孙秦忠湛带上,说要他去拜拜祖先。
老夫人、秦道川、贺诗卿、东府世子和世子夫人一同前往。
五日后回转,老夫人特意来右院告知,她已将湛儿入了族谱,为国公府嫡长孙。
若舒一听,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虽自幼随外祖母在青州长大,不知世事,但是这其中的道道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老夫人此意,明显就是想让湛儿将来去继承秦国公府的爵位。
如此直白的跟别人去抢嘴里的吃食,不说吃相好不好看。就说现在的世子会肯吗?
东府是怎么接了世子位的,她不清楚,原本想着与自己无关,也没去打听。
如今涉及到自己的儿子,不操点心自是不行了。
若舒觉得老夫人直喇喇的跑来告诉她,多半是又在打她的主意。
这个老狐狸,从没忘记过算计她。
湛儿年幼,如今就如同被虎狼环视,她这个做娘的,恐怕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了。
越想越气不顺,秦道川送上门来了。
见若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里一阵忐忑,想着那道圣旨,虽非他的本意,却实在委屈了若舒。
就想转移话题,说道:“今次回来,在军屯发现了一匹好马,与你那三匹马极是般配,我已着人送到马房去了,日后你得了空,去看看。”
若舒好奇的看着他,心想怎么突然来这一出。
想到老夫人所言,便问道:“湛儿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国公府的嫡长孙了?”
秦道川说道:“一来祖母执意,再来原本便说好的。”
见若舒更加好奇的看着他,便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子嗣,国公府便由东府继承,如果我有子嗣,就由我的长子继承。”
若舒第一次听到这种事,便好奇的问道:“东府接了世子位时,你才几岁,如何就能确定你没有子嗣?”
秦道川说道:“当时我生了重病,药石无医,大夫说我恐怕是救不过来了。就算是救活了,也长不大。”
若舒一脸同情的望着他。
秦道川情不自禁的摸了下她的脸。
接着说道:“族里为了保住国公府的爵位,便让祖母过继了东府的世子。母亲不肯,却也无法阻挡,就坚持在契书上写了这句话。”
说完,摸了摸若舒的脸,拿着她的手把玩着。
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