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同默默的观察沿途的景色,希望能够找到熟悉的地形地貌,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没有大山和深涧阻隔的大幕西缘台地上下,高高低低直直弯弯,到处都是若隐若现的道路。路有大有小,大的路带动小路通向更远的地方,就像大河汇集小河一样。沿途处处可见裸露的垄岗,满目荒凉。
风暴经年累月地雕琢这里的地貌,亘古洪水冲刷遗留了极度夸张的创伤裂痕。稀疏难寻的荒漠植被,依照自然地理的残酷选择性作有限渲染,与大片的沙碛交织铺陈,贫瘠地描摹出高原腹心的底色。沿途能遇到水的残留和渗出,以及微小河沟的点滴滋养、微量降雨吝啬的恩赐。
刚太阳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毕力格总算开恩,宣布停下来休息。浑身疼痛不已的李同艰难的下了马背,他掏出羊皮水囊,仰头喝上几口,然后又放了回去。回望高远处的北方,那里河流汇集处,有鲜花和绿草点缀的蓝色北海。休息了大概半个时辰,吃了一些干粮,照顾好马匹,毕力格一声令下,队伍继续前行。
在白天的炎热和夜晚的寒冷中,又艰难地走过了三四百里,渐渐的,沼泽和植被逐渐增多起来,这里已经靠近蒲奴水西侧了。李同跟在毕力格的身后,默不作声的听他和身边的将领讨论。
这些地名他一个都不熟悉,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够默默的记在心中,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的绘制出一副地图出来。
上一次逃跑实在是太轻率了,他不想再犯这样的错误。两天过后,地势缓缓上升,山多起来,据说再行一二百里,就到达夫羊句山狭了,毕力格打算在那里迎候乌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