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
姚穆云神色焦急,飞速赶来。
宋渊杀死所有显通庙的人,不过用了数息工夫,他也只是晚了数息。
“宋兄弟多谢你!”
姚穆云匆忙道了声谢,跃上马车,掀开车帘。
马车中,一个面容秀美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的三十左右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中残留几分绝望和畏惧,脸上尽是泪水。
她被人忽然掀起车帘吓了一跳,神色惊恐,身体本能畏惧的向后缩。
但当看清掀起车帘之人的相貌。
她一下怔在原地,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紧接,苏婉娘的眼中涌上泪水,以及思念、激动和爱意等种种复杂情绪。
“云郎……”
她心中轻轻念出十二年来日思夜想的两个字。
苏婉娘被堵住了嘴,但姚穆云从她眼神中看出了她想要说的。
“婉娘。”
姚穆云激动又悲伤,嘴中喃喃。
只一眼,他就看得出苏婉娘还爱着他。
十二年,即使整整十二年的时光,没有让苏婉娘忘了他,也没有磨灭她心中对自己的爱意。
他兴奋激动之余,亦不免一阵悲伤和自责。
姚穆云自责为何没有早日回到萧山城。
他没相信苏婉娘对他的爱意,以为应该只需几年时间苏婉娘对他爱意就会淡去。
他辜负了苏婉娘。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姚穆云眼中含泪,嘴唇颤抖道。
如果苏婉娘在这十二年期间,一直还爱着他。
那么这十二年来的每一天,对她可能都是痛苦和煎熬!
“云……云郎,我等到你了。”
苏婉娘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笑意,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婉娘?!”
姚穆云看到昏去的苏婉娘,他瞳孔一缩,脸色剧变,惊慌不已。
他上前将苏婉娘嘴中塞着的破布取出,弄断绳子,试图唤醒她,却无济于事。
“出事了?”
马车外,宋渊听到姚穆云的呼喊,眼神微凝。
……
一炷香后。
姚府中。
姚穆云和宋渊先带苏婉娘去了医馆,之后回到了姚穆云的叔父家。
苏婉娘面无血色,躺在屋内床榻上。
门外。
“穆云,你这么多年去了哪里?”
“叔父一直在找你。”
姚泰又惊又喜,眼含热泪道。
“对不起,叔父。
这些年我离开家后不久,拜了一个师父,最近十余年一直和师父在山上。”
姚穆云有些失魂落魄,勉强的笑了笑。
本来相隔十余年未见的亲人团聚是一件天大喜事。
但他此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穆云,是不是婉娘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姚泰敏锐察觉到自己的侄子这副模样,估计和屋内昏迷不醒的婉娘有关。
“大夫说,婉娘身子本就娇弱,十余年来又积郁成疾,时常遭到打骂,在刚刚又大悲大喜,情绪剧烈起伏,引发病症,已是药石无医,只怕……没有几日好活了。”
姚穆云神色灰败,眼中含有无尽悲意,整个人仿佛都老了十岁,声音颤抖道。
“怎么会这样?”
“这些年,我也有听说婉娘过得不是很好,自嫁人后便再未笑过,时常以泪洗面。
知府二公子孙俊也常常打骂她,有几次更差些将她活活打死。”
“我想帮婉娘,也是有心无力,不知从何帮起。“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姚泰伤感道。
“难道没有办法挽救么?”
姚穆云没有回答。
他感觉可能真的是老天戏弄他,十余年前老天硬生生拆散他们。
十余年后,他才和心爱之人相聚,就眼看又要阴阳相隔!
姚穆云双拳紧攥,越想越怒,实在难以接受这件事,只觉胸中积压着一股郁闷之气无法发泄,更有汹涌怒火焚烧心腑。
“贼老天!”
他仰天喝骂,怒火攻心,竟自嘴中喷出一口鲜血。
“穆云,你没事吧?”
姚泰脸色大变,急忙问道。
“我没事,叔父。”
姚穆云将血吐出,反而感觉好了很多,只是一想到苏婉娘即将不久于人世,他又陷入深切的悲伤和绝望中。
“姚兄,人醒了。”
屋内,宋渊声音传来。
姚穆云转身连忙奔入屋中,看着床榻上面无血色的苏婉娘,只觉心如刀绞,恨不得以身相代。
是他不相信苏婉娘对他的爱可以经过时间流逝而不消减,害了苏婉娘忍受了整整十二年的煎熬。
躺在这里,将不久于人世的该是他才对。
“云……云郎,对不起。”苏婉娘脸色苍白,虚弱笑道。
“不不不,是我对不起你。”
姚穆云趴在床榻边,神色痛苦的摇头。
苏婉娘自怀中掏出一块包裹的布,将布展开里面是一块碎掉的玉佩。
“我……我没有保护好你给我的玉佩,让人摔碎了。”
姚穆云身躯一颤,他也自怀中掏出一支银簪。
银簪玉佩,正是十二年前,他和苏婉娘在萧山城外,离别时私定终身互换的定情信物。
东西还在,只是已物是人非。
上次告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两人有一日能一起厮守到白首。
而这次,他和苏婉娘很可能要阴阳永隔。
“原来你也还留着。”
躺在床上的苏婉娘,眼中浮现无尽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