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东院正厅。几名幕僚在林光耀的授意下,开始商讨如何防御城外灾民。
“将军,皇城近郊的寺庙农庄,都已挤满从周边地方涌入的灾民,再不采取措施,如若灾民人数达至数万,恐怕到时不止天灾,更添呀~!”
“城中守备军都排上城楼,日夜加强巡视,千万不可放任有灾民偷溜进城。一旦城门开了口,遗患无穷。”
“将军,可他们也是我朝百姓。如若就这样挡于城外,置之不理。万一雪灾长达数月,恐饿死与冻死的人陛下与太傅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不必如此忧心。这大雪来的突然,想必去的也快。只需守住城门,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皇城。”
“叶尚书那边,一直在朝中游说众臣捐银捐物。万一百姓认为将军您冷血无情,而叶家那边为民请命。以一传十,十传百。影响了将军您的名誉,传到陛下耳中,可怎生是好?”
“哼叶家那个老匹夫总是压我一头就算了,连叶安一个尚书,都敢与我作对!莫不是看老夫出自他叶家军,就以为他也能与他父亲一般骑在我头上?”
“将军的意思是:让他有计法,却无处可施?”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进出皇城。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属下遵命!”
皇城门楼,值守的士兵们在寒风中飒飒而立,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四周动静。
晌午过后,陆陆续续灾民聚集在城门口,请求放他们入内。天寒地冻,正月飞雪,民众内不少人哭天拗地,十分可怜。
“大人,官老爷~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我们进去吧”
“是啊,我们已经没有吃食了。皇城里有那么多官老爷,就算放我们进去吃他们的残羹剩饭,我们也能活条命啊~”
“求求各位大哥大爷发发慈悲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还等着我去城里给他们讨口吃的,要不然我那六旬的老母亲和九岁的孩子就要活活饿死了”
“求求各位菩萨开开恩,放我们进去讨口吃的吧”
“求求你们了,我有亲戚在城里,只要让我进城,我们全家就有条活路”
守卫有人动容,正欲前去禀告。旁边的人赶忙制止,提醒道:“你不要命了!林将军亲自下的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可难道看他们活活饿死吗?!我也有亲戚是菜农”
“再等几日,听说朝中还在争论商讨,等上面拿出对策,我们只能听令行事。想想你家中还有老母亲等着你养!要是你被军法处置了,这寒天雪地的,谁家会有余粮可怜心疼你的老母亲啊”
“林将军怎么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天际,“想活命就闭嘴!此话要是传到将军耳中,你全家都不够灭的!”
因朝中重臣意见不一,争论不休。以林光耀为首的一派:主张保卫皇城,保卫天子安全为上,禁止灾民入城;以叶安为首的一派,主张以民为主,人命关天,迫不容缓。
“陛下,此事请您定夺。”
“朕还未亲政,太傅看如何?”
“原我朝风调雨顺,方定陛下年满十八亲政。既然如今突降天灾,百姓受难;边境北燕又骚扰渐频,恐有战事发生。故特破例恳请陛下提前亲政,救万民于水火。”
太傅林枫话毕,众臣在殿内齐刷刷拱手鞠躬俯身,齐声道:“恳请陛下提前亲政,定夺决策,以启天命~!”
龙椅上明黄身影,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身清冷气质更衬王者威严风范。
“既若此,朕自当顺应天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銮殿内响起齐刷刷地跪地声。
“众爱卿平身~既然今日除夕,岂可让城外的百姓挨饿受冻,苦不堪哉”
“陛下!城外灾民人数破万,如若放他们入城,饥寒交迫恐变暴民,到时恐对陛下以及皇城百姓造成威胁,还请陛下三思!”
林光耀一听赵思灼的意思是偏向于支持叶安一派,竟不等皇帝话说完,抢言道。
“哦?林将军这是以臣子的身份对朕进言,亦或是外祖父的身份?”
“微臣不敢,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林将军记得这是朝堂,那朕就下令了?”
“微臣惶恐,请陛下恕罪!”
“凡皇城三品以上官员,每日轮值,城楼处监守;太傅与户部尚书在皇城中负责募捐事宜,每日必须运足够城外灾民饱腹的粮粥;叶门。灾民中的老弱病残孕,接入城中治疗。其余人等,一律在城外等待接济,不得入内。”
“是,臣等领命!”
新皇提前亲政,主持朝局,朝廷拨款二十万两官银用于赈灾,并鼓励官员富商解囊相助。皇城权贵带头捐助钱粮衣物,很快南周境内全国上行下效,地方乡绅给自家庄户减免佃租,朝廷更是免除三年地赋田税。天可怜见,各地灾情终得到控制与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