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市折腾小半时辰后,三人前往南市,在胭脂铺前列了块地方,放好两个壶。
具体规则和上午一样,只是价格有所变化。唐与柔舍弃草编蚂蚱这类四等奖品,将二等奖品变成三等,一等降为二等,再将水粉拿出,作为投满十支的奖励。
下午客流不及早上大,但南市还是有不少客流。
路人被唐与柔的吆喝吸引过来,围在草绳外,好奇问:“你这水粉不就是梅香阁的吗?”
“正是!”
唐与柔笑着对过来围观的路人解释起了规则。当听说只用投入全十支,就能赢得水粉时,围观人群一下子沸腾了。
“投入全十支就能赢这水粉?你莫不是在诓我?!”
“只用三钱银子,就能赢得这几两银子的水粉?”
“这投壶一定不容易!”
“不难不难!”这次根本就不用唐与柔叫,唐豆儿自己跑出草绳外,给他们展示起来。
俏皮可爱的小男孩轻轻松松地投入十支签子,引得路人争相来投壶,唐与柔一下子就收了好几两银子。
投壶游戏的名声在上午已为人所知,不少人午时过后前去西市围观,却发现摆摊人已经走了。这会儿听闻这姐弟三人来了南市,奖品还从蜂蜜变成了水粉,陆陆续续地也都跑来了。
哪怕自己不用这水粉,转手卖掉都能净赚几两银子,只要能投得进,怎么算都是赚的。
万一手感来了,全部投进,就赚大发了!
投壶摊位前围的人越来越多,嘈杂声和喝彩声也越来越大。
……
梅香阁二楼。
老板梅姨娉婷婀娜地走在楼梯上,领着四名公子上了二楼,一边向他们殷切介绍道:“飞鸿踏雪是我们镇店之宝,因为它需要时间来酿造,周期很长,味道更好闻吗,价钱自然是贵的。不过,就几位公子的身价,这价钱对诸位来说应该是毛毛雨。哎,公子小心台阶!”
今天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狗屎运,四大商行中的三名少东家和景公子都来她这家店铺了。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梅姨,当看见景公子这样脆弱的病美人后,也不免有些紧张。
他可是王爷的儿子啊!这弱冠之礼后,大概就要回京都去继承爵位了!
这样的人可千万怠慢不得!
被她这么一喊,其中一名个头矮小的公子急忙在狭窄楼梯上搀扶住景公子。
“无妨的。”景公子似是不太喜欢被触碰,抽回手,迈步跟上梅姨。
饶是冬日未临,他已穿上狐皮斗篷,兜帽将消瘦脸庞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哪怕进了胭脂铺都没有脱下。
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是走个楼梯就有些喘了,脸颊上浮出一丝病态的红晕。
四人由梅姨领着,来到一个造型别致的柜子边。
随着梅姨打开镇店之宝——飞鸿踏雪,满屋子飘散着梅花香味,仿佛将人带到寒冬腊月。
这梅香不似那般凌冽,其中还混杂着其他柔和的花香,竟添了几分温柔之感。
“不愧是梅香阁的镇店之宝!这味道当真好闻极了。”四人之中,个头最矮的公子抬起头,用力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声音中都带着陶醉,“哈,景哥哥,这个气味你可喜欢?你若喜欢,一个月后的生辰贺礼我就送你这个了。”
“牧然,你可百衣行的少东家,景公子弱冠之礼,你却只送这小小的飞鸿踏雪,也太吝啬了些。”一名长发及腰的倜傥公子大秋天摇着扇子,戏谑着这矮个公子。
林牧然立刻就不乐意了,哼了声,“我送景哥哥的,要你多嘴?”他鼓起腮帮子,躲到景公子身后,问,“景哥哥,你便爽快说一句,这盒水粉到底喜不喜欢?当贺礼是寒酸了些,你要是喜欢,我这就买来送给你!”
“不用,我水粉有很多,都用不完呢……”景公子声音温和,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咳嗽起来。
“哎呀,你怎么又咳了,方才还吃过药。”林牧然担心地给他顺气,但手还没触碰到他,就被他横跨一步,悄悄躲开。
自然是这味道太呛人了。
景公子弯起嘴角,笑容淡淡,并没有直接说破。
其余三人跟着梅姨的介绍,挑选起梅香阁里的胭脂水粉。二楼里的展品自然比一楼要贵许多,甚至可以说是专供贵人和富贾用的,普通百姓是不能上来的。
景公子对这些似是不感兴趣。
他不太出屋活动,肤色已经很白了,无需再用水粉。胭脂也太过鲜艳,不适合他这样病弱之人。他闲得没事就喜欢啃指甲,大夫不让他用蔻丹,生怕他不小心被毒死。
再加上这些都带着香味,实在不能忍受。
景公子假意看风景,走到窗边,借此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外面竟有些吵。
楼下聚集了一群人,频频发出喝彩或嗟叹的声音。
他垂眼看向下方,目光中带着好奇探寻,问:“他们是在做什么?”
这句问话很快吸引了其余三人的注意,引得梅姨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是小贩在摆摊呢。”
林牧然问:“是在卖什么好东西?景哥哥、长卿哥、隐哥哥,我们也下楼凑个热闹可好?”
“那……那这水粉……”梅姨见自己的大生意吹了,懊恼极了,早知道就不让那三个小家伙在门口摆摊了。
景公子淡淡瞟了她一眼,对着一直沉默寡言的那名公子说:“小隐,你与望姑住得近,还劳烦你替我买一盒,给望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