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数日,大量的取暖物件被一件件搬进梦禾宫;
近日里来,笙和在紫阳宫的一番言论传遍整个覃宫,再加上她那日明艳的打扮,以及孟钰每天赏赐各种贵重物件都进了梦禾宫,一时间,不少人藏着掖着地骂她是妖姬祸乱。
但那些人嘴里心里都骂着鄙夷着,却纷纷效仿她那天的妆容打扮,衣着配色,甚至宫中各个角落的花都被折了个遍。
回到覃宫大致有了三四天,孟钰处理朝堂之事亦是不可开交,据悉并未踏足后宫,而她开始着手调查这一年多以来覃国发生的事。
这一年多里,顾榆舟没了兵权,带着南瑾苏的遗物,独自回到边疆驻守,再不理朝堂之事,梁氏独守顾府;
而顾家兵权被一分为二,依次落入李塘、周将军手中;
朝堂之上,以南瑾年和梁家最盛,也分别代表了南慕歌与顾梦姝后方的势力。
后宫之中,孟钰除了新添一个公主,再无新子,而赵恬的孩子也在她走后不久便莫名小产,太医诊断她将终身不孕,难怪那天杨窦茵会说那话了;
而太皇太后自她走后不久便恶疾缠身,安养在玉华宫,孟栎公主是她自小就养在身边的,自是最用心在太后身侧照料。
今早起,笙和新做的紫色斜肩衣裙到了,她在几个侍女的服侍下将其穿上;
紫色上衣丝滑柔软,斜肩的衣领恰如其分地展现白皙的肩膀,紧贴腰身的紫色宝石随着臀线缝制;下裙除了内衬薄如蝉翼,一层一层叠加有七八层,颜色由深及浅,一静一动之间轻盈如仙。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空空如也的脖子,她从其他粉紫色的衣物撕下一条带子,又从化妆匣子里翻找了条宝石项链,用力将其扯断,取下一颗白色的,穿过带子,系在了脖子上。
一旁的几个婢女刚开始不明所以,但见到最后呈现的样子,无不惊叹,难怪外面的人要学她了,这是她们玉戈的款式吧?真别致。几个丫头眼神授意;
“走吧!去玉华宫!”笙和对着几人吩咐道;
“小可还没回来!”一个婢女有些焦急地垂了垂头,好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笙和收拾完毕,对着几人蹙了蹙眉,“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了!”
那个婢女惊讶地抬了抬头,“奴婢?那小可呢?”
“她失职在前,以后就去前门当差吧!”笙和目光一沉,“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莲!”
“青莲?这名字不好,以后就唤白莲吧!”
“诺!”
白莲被迫换了名,面色有些难堪,可又不敢发作;
笙和自是看出她的心事,从梳妆匣子里随意选了一支短簪赠予,“这是给你的,在我身边好好做事,赏赐定是少不了的!”
方才还一脸郁闷的白莲,面色一下便亮起了光,忙叩身道谢,可看见她拿了赏赐,其余宫人却是都嫉妒地盯了盯她。
玉华宫——
高高悬挂的三个大字依旧给人压迫感,笙和抬头望了望,还没有踏进宫殿,就感受到一股寂灭的萧条感,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在白莲的搀扶下,笙和进了内室,奇怪的是,整个殿中闻不到一丝药味,反而散发幽幽清香,且门窗都用黑色幕布遮住,不见一丝阳光;
“玉夫人到!”小厮长鸣,太皇太后才睁开疲惫的双眼;
“臣妾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安!”隔着一扇孔雀舞的屏风,笙和端正行礼。
“你……进来让哀家瞧瞧!”室内出来极其苍老的声音,就好像是上百岁的垂暮老者;
听到这沙哑病态的声音,笙和慢慢走了进去,就见她的床榻边一左一右蹲着两名宫人,二人见笙和进来,面上神色各异;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太后跟前的人,多半是谁放的眼线,不是为了照顾她,而是为了监视她。
而笙和一抬头,就见床榻上的她头发雪白,皮肤皱皱巴巴挤成一团,可几年前,她的皮肤光滑几乎不输妙龄女子,一头乌黑色的长发更是顺滑至极,这不过才几年的光景,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皇太后也是见了她的模样,有些激动地喘了喘气,“你!你居然还没死?”
“太皇太后何出此言?”
可太皇太后突然激动起来,用尽气力坐起身,伸出皱巴巴的双手便冲了过来!“你装什么蒜?你是来看哀家笑话的?啊!”
两个宫女连忙上前将她扶住,“玉夫人莫见怪,太后最近总是这样的,说一些奇怪的话。”
“滚开!两个狗奴才!我的芝儿呢?你们把她弄到哪里了!”她用力一挥,还挺有劲儿,其中一个宫女被她甩开,她立马对另一个宫女使了使眼色。
那宫女道:“太后病疾又发作了,奴婢先去禀报孟栎公主!”说罢匆匆跑了出去;
不到一小会儿,孟栎便领着一堆人,匆匆进来,看到笙和守在太皇太后身边,她先是一愣,随即作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母后!您又怎么了?”
一旁的笙和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孟栎行了行礼,太皇太后当即指着笙和大骂,“让这个女人滚出去!哀家不想看见她!”
孟栎先是一愣,神色淡然地看了看笙和,“太后她老人家身体不适,你改日再来拜见吧!”
“那我就不打扰了!”笙和委了委身,走时,她微微回眸,却偶然一瞥孟栎嘴角的笑意,这是错觉吗?
待笙和走后,孟栎收回满脸笑意,“你还想做什么?她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