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灵妃的反应倒还算是淡定,只是略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尽管照现在的情形看,这个药初年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我还是觉得他们主仆的行为很是可疑。”
“所以呢?就因为你觉得他可疑,所以本王就要为了你这一句话去得罪整个北川药王谷吗?!”褚远征的火气愈发王上窜了几分。
灵妃虽不曾封后,但她入宫这么多年来,在这宫里鲜少有需要看旁人脸色的时候,此刻当着胡中林的面被他叱责,面上多少也有些挂不住,顶撞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褚远征你别忘了,这件事在行动之前你自己也是点头同意了的!现在事情进展不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们?”
听见这话,胡中林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藏进去,只当自己不存在!
果不其然,在听到灵妃这话后,褚远征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几乎是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道:“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灵妃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这才有些僵硬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事情已然如此,眼下不是咱们互相推诿的时候,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既然人都已经抓了,那就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把他查个清楚,他绝对不是药初年!”
“你说他不是药初年,那你倒是把真的药初年给找来啊!”褚远征明显还在气头上,语气颇冲地回了一句。
灵妃暗自咬了咬牙,勉强压下想要继续同他争执的冲动,冷静道:“宫里这个药初年当初不是荀家举荐的吗,既然如此,那就把荀远声叫来当面对质!”
闻言,褚远征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古怪地轻笑一声:“有时候本王忍不住去怀疑,你是否真的姓荀。”
灵妃面色如常,淡淡道:“王爷何必说些话来刺我?从我决意入宫的那一刻起,同荀家便已恩断义绝!”
褚远征盯着她敲了一会儿,眸中有些晦暗不明,沉默了半晌,末了对胡中林道:“你亲自去一趟荀家,就说灵妃娘娘思念家人,请荀家主务必进宫一趟。”
胡中林刚要答应,紧跟着便听得褚远征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顺便把呼延攸也叫来。”
“是!”胡中林连忙应下。
荀远声在听到胡中林说灵妃要见自己的那一刻,心里便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蔓延开来,灵妃同他们荀家的关系,就算称不上势如水火,也是冷漠无视,此刻突然召见,定然还有什么旁的缘故……
想到前些日子太子中毒一事,荀远声心里突突直跳。
果不其然,当荀远声在灵鹫宫见到褚远征的那一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脑海中就剩下两个字——完了!
“荀家主莫要紧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坐吧!”褚远征面色还算和善。
“是,但凡王爷所问,下官定当知完,荀远声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心里头直打鼓。
“本王记得,上次你说你父亲同药王谷有些交情,不知具体是什么交情?”褚远征盯着他的眼睛问。
荀远声眸光颤了颤,旋即镇定答道:“其实也说不上什么交情,就是家父年轻外出游历时曾在偶然间帮过老谷主一个忙,算是欠下了一个人情,平日里倒也并无什么往来。恰好前段时间,内子得了急症,四处求医不得,最后便把信送到了药王谷。”
“这么说来,你从前并未见过这位药谷主?”褚远征眯了眯鹰隼般的黑眸,语气听起来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荀远声心里打了个哆嗦,面上却是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虽未见过,但他手中持有当年老谷主留下的信物,且医术的确高明,几副汤药下去,内子的病便立刻有了好转……”
褚远征直接打断了他:“可本王怎么听说宫里的这位药谷主是有人故意冒充呢?荀家主对此事怎么看?”
一听这话,荀远声的汗登时就下来了,但他深深记得楼宴和覃九二人的叮嘱,也清楚地知道一旦坐实了楼宴假冒药初年的事,他这个引荐人也脱不了干系,于是只能不断告诫自己冷静下来,惊讶道:“王爷怎会有此一问?”
“药王谷的医术在各国闻名遐迩,若真是冒充,那内子的急症不该那么快就痊愈才是……”
突然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打探到:“敢问王爷,可是药谷主在宫里出了什么岔子?”
“怎么,荀家主对这位药谷主似乎颇为关心?”褚远征若有深意地问了一句。
荀远声赶紧讨好地笑了两声:“倒也说不上关心,只是这药谷主毕竟是经下官引荐入宫的,下官也是害怕好心办了坏事,惹祸上身是小,万一耽搁了太子殿下的病情可就是罪过了!”
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是打消了褚远征的几分怀疑。
但这并不代表灵妃和呼延攸愿意相信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呼延攸发难了:“你既然说他治好了你夫人的病,是什么病,都用了那些药?”
“这,药谷主只说是饮食方面引起的症候,具体我也记不清了,至于药方,我倒还留着的……”
“那就烦请荀家主派人回去把药方取来一观。”呼延攸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荀远声虽然有些不悦,但碍于褚远征的面子却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然后叫来跟着自己的小厮吩咐了几句,便命他回去取药方了。
期间,呼延攸又反复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