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俟眸光闪了闪,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先皇驾崩的前一天晚上,我躲在偏殿里,似乎隐约听人提到过‘无怀氏’还有‘纯阳命格’这几个词,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是记不清了,准确来说,是先皇驾崩前那晚的所有事,我都记不真切了。”
青汣和燕西楼不由相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燕西楼被人刻意抹去的那段记忆。
“南越先皇过世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个时候的你也并非孩童了,如此重要的事,为何会记不真切?”燕西楼皱眉试探道。
褚俟摇了摇头,苦笑着叹道:“就是因为记不得了,所以这件事才会一直困扰我这么多年。当晚,先皇将我们几个都叫去了寝宫,嘱咐了一些话后,便让我们各自退下了,寝宫里唯独留下了皇兄和晗月。”
“我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所以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躲在了一旁的偏殿中,想要偷听他们的谈话。”
“但奇怪的是,第二天我醒来时人已经在王府里了,而且对于前一晚所听到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隐约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
“再后来,便是先皇驾崩的消息从宫里传来,皇兄继位,紧跟着晗月便暴毙而亡,我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她的遗体便被草草下葬了……”时至如今,提起这些往事的时候,褚俟的心绪依然很难平复下来。
青汣听罢不由沉声问道:“你们南越可有什么抹去人记忆的法子?”
褚俟摇了摇头,声音微沉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打探,但却始终未能获悉半点与之相关的消息。”
“你送云萝入宫,是对褚修有所怀疑?”燕西楼忽而问了一句。
褚俟顿了顿,道:“我也说不上来,坦白说,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怀疑王叔更多一些,但查了许久,始终一无所获。至于皇兄……到目前为止,我并未发现他有任何异常,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但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觉得不对劲儿。”
青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卫王可知,呼延烈是谁的人?”
“呼延将军是王叔的心腹,这一点,在整个南越并非什么秘密。”忽而想到什么,褚俟不由问道:“怎么,你们这次坠崖的事与呼延将军有关?”
“虽不能肯定,但他事先定然是知情的。”青汣眸中划过一抹冷然,随即又问道:“对了,呼延烈有个侄子,叫呼延攸,卫王可有印象?”
褚俟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人,世子妃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呼延烈此次前往金陵,身边带了这么一号人,马球打得不错。”青汣答道。
“马球?”褚俟眉宇间划过一抹惊讶,“据本王所知,这个呼延攸右腿有疾,不可能打马球才是……”
闻言,燕西楼和青汣不由相视一眼,看来他们所见到的这个呼延攸并非真正的呼延攸……
而褚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了几变,道:“呼延烈出使苍梧这段时间,太子也一直称病不出……”
“这么说来,我们所见到的那个呼延攸很有可能就是太子?”燕西楼眯了眯眸子,眼中划过一抹深色。
褚俟抿唇道:“此次出使之事全由皇叔一手安排,本王也只是凭空猜测。”
燕西楼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是与不是,等到摄政王的寿宴上便知道了。”褚远征的寿宴,于情于理,太子身为晚辈,断然没有不到场出席的道理。
话锋一转,他举起酒杯,对褚俟道:“不知关于我方才所说的合作,卫王考虑得如何?”
褚俟心底飞快地衡量了片刻,末了举起酒杯同他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交易达成,接下来要商议的就是合作的细节了。
燕西楼率先开口问道:“摄政王的寿宴将至,卫王有什么计划?”
既然已经确定了合作关系,褚俟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的探子在宫里发现了一处密室,我准备借这个机会进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
燕西楼微微皱眉:“皇宫之中有几间密室并不奇怪吧?”
“这间密室不一样。”褚俟摇了摇头,解释道:“先皇在世时,本王尚未封王,因此常年居住在宫中,对整个皇宫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但我却从未听说过重华宫有这样一间密室。”
“你的意思是,这间密室是褚修继位后才特意命人修建的?”燕西楼眯起了眸子。
“不错。皇兄继位后的第二年,宫中曾有过一次大规模的修缮,本王怀疑,这间密室就是在这个时候建成的。”
听到这儿,青汣忍不住问道:“那你可有想过,倘若真如你猜测的那样,这样一间隐秘的密室,又怎么会让你的探子轻易发现?”
褚俟苦笑一声,道:“本王又何尝不知道这当中有古怪,可问题是本王追查当年的事情二十多年了,始终一无所获,所以现在但凡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必须要冒险一试!”说这话时,褚俟的语气里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坚定。
燕西楼和青汣快速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而后定定道:“既是这样,那么寿宴那日,我二人随你一同前往。”
“你们确定要冒这个险?”褚俟皱眉看着二人,老实说,他们之间虽然是合作,但也没到这种共生死的地步……
燕西楼牵了牵唇,道:“冒险自然有冒险的价值,更何况,我也的确好奇那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