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汣睡觉的时候习惯了挂在床边,大半张床的位置都留给了燕西楼,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这个空间完全是足够的。
奈何燕西楼的睡相十分不好,不管睡下的时候有多老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会以一种树袋熊的姿势挂在青汣身上。
最开始的时候,青汣半夜还会被他弄醒,然后黑着脸把他推开,然而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他自己便会再次贴过来。
久而久之,青汣也就变得麻木,索性随他去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青汣刚刚睁开眼,然而不等她开口,明月已经推门进来。
目光嫌弃地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睡姿,冷冷道:“不是要离开吗?动作快点,我不喜欢等人。”
说完便转身走了,连门都没关……
“哼,没有教养!”燕西楼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明月离开的方向,不屑道。
刚走出去没几步的明月脚步一顿:“这是我的地盘,而且,我敲门了。”
燕西楼脸一沉,紧跟着便开始不遗余力地给他上眼药:“他还有理了!汣儿你看他那副嘴脸……”
话刚说到一半,便在青汣凉飕飕的视线下拐了个弯儿:“咳,我这就换衣服。”
收拾好东西,明月又将一个小小的包袱递给她。
“这是?”青汣眸中有些诧异。
“你们三个的药,我已经做成药丸了,用法和用量都写在瓶子上。”明月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燕西楼一听顿时炸毛:“既然能做成药丸,你之前还故意让我喝那些汤汤水水的药汁?”
“药汁和药丸的效果能一样吗?无知!”明月冷冷讥讽道。
“你!”燕西楼自己就是个嘴皮子厉害的,除了青汣外,何曾有人让他这般吃瘪过?再加上这家伙对汣儿明显心思不纯,燕西楼看他自然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而这种不顺眼在这一刻无疑是达到了顶峰。
刚要反唇相讥,却被青汣打断:“你去把林淼背出来。”
“你让我去背他?”燕西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青汣轻飘飘睨了他一眼:“不然呢?他双腿已废,你不背是准备让我去背?”
燕西楼顿了顿,然后愤愤不平地去屋里背林淼去了。
等燕西楼背着林淼出来后,只见明月走到院子里,把石桌上的花纹转动了几下,下一刻,面前的景象便换了副模样!
原来所谓的出口就在他们面前!
而青汣之所以一直都找不到,完全是因为明月在这里布下了阵法……
想到这儿,青汣的脸色颇有几分一言难尽,虽然明月救了他们不假,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有种被人愚弄了的感觉!
然而气闷归气闷,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于是青汣转过身来朝他拱了拱手:“明公子,就此别过!”
“嗯。”明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就在青汣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又突然叫住了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青汣,这世上男子千千万,你还年轻,没必要把自己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
燕·歪脖树·西楼:“???”
如果不是他背后还背着一个人的话,此刻定是已经冲出去同他动起手来了!
见过挖墙脚的,没见过挖墙脚挖得这么光明正大的!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明月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一般,微微一笑:论起“无耻”二字,在下可是不及你远矣!
燕西楼磨了磨牙,死死瞪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明月:那就拭目以待!
……
从明月崖崖底出来后,青汣和燕西楼并未回金陵,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小村庄,给了其中一户人家不少银子,要他们代为照顾林淼一段时间。
“汣儿你先去外面等我,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他。”燕西楼突然笑着对青汣道。
青汣皱了皱眉,但也没多问,径直出去了。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离开后,燕西楼先是点了林淼的哑穴,跟着便直接废了他的武功!
在林淼万分惊恐的目光里,燕西楼勾了勾唇,轻飘飘地说道:“你打伤了她,这是你应付的代价。”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但至于你能活多久,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安顿好林淼,二人这才乔装打扮一番,进金陵城打探消息。
如今距离两个人坠崖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然而关于他们的传言却仍未平息,当然,绝大多数人都认定英国公世子夫妇已然身亡,纷纷对此唏嘘不已。
时隔月余,青汣和燕西楼不幸坠崖的消息到底还是没能瞒过长公主,还有惊鸿、惊鸣两个孩子,整个英国公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上至燕不寒长公主,下至府里的下人,已经许久都见不到一个笑脸了。
而与此同时,宫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皇上因为这事已经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好几次了,就连羽林卫的统领丛渝舟都被皇上以办事不利为由赏了板子。
倒是朝中一些同燕西楼不和的官员私底下暗暗欣喜不已,毕竟北镇抚司少了这么一位手段狠绝、做事丝毫不留情面的阎罗王,他们往后的日子势必要好过许多。
这不,燕西楼一出事,东宫那边已经在筹谋着如何让自己的人顶上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子了。
倒是慎王那边,自始至终都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当然,慎王这么安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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