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方才已经再三确认过,这里面的的毒确是绯颜无疑。”府医再次肯定道。
话音一落,便听得韩姨娘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说道:“九姑娘,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要作何解释?!”
“解释?”青汣却是突然冷笑一声:“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去搜查的都是江氏的人,自然不会多此一举来栽赃自己,那么这装着绯颜的毒药定是一早就被放在阁楼上了,这些人为了往她身上泼脏水倒也是煞费苦心。
“青汣,你可要想好了,不解释那便是认下了。”江氏皱眉提醒道。
青汣面上一片淡然浑然不在意地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毒不是我下的,但既然大家都认定了此事是我所为,那便这样吧!”
面对韩姨娘的咄咄逼人,青汣又是这样一个消极的态度,江氏无法,只好命人先将青汣关进祠堂,至于惊鸿和明槿则暂时被看管在梧桐小筑,不得离开院子半步。
一切等相爷回来再做处置。
“娘亲,我同你一起去!”惊鸿紧紧抓住青汣的手不放,却被她掰开,径直对明槿吩咐道:“照顾好他,我去去就回。”
明槿咬着唇重重点头:“姑娘放心!”
对于这个结果,韩姨娘自然是不满意的,江氏很明显是在偏袒青汣,她本欲再多说两句,却被青芜劝住。
回到扶柳院,韩姨娘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话?万一等相爷回来,他也向着那个小贱人,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娘你这便是糊涂了,”青芜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悠悠道:“父亲上次之所以会轻描淡写地放过她,并非出于对她的疼爱,而是看在慎郡王的面子上。”
“慎郡王?你是说英国公府的那位小郡王?青汣怎么会与他搭上关系?”韩姨娘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那位小爷可是出了名的难缠,这金陵城中少有同他关系好的,便是他们府里最八面玲珑的七公子青祺,也只是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而已。
青芜点点头,说道:“他们是怎么搭上关系的我不知道,不过前些日子我无意中看到青祺将一枚麒麟玉玦还给了慎郡王,恰巧的是,潞儿被打伤那日,我曾在青汣手中看到一枚一模一样的玉玦,想来那日父亲就是看到了她手里的这枚玉玦,所以才会对她小惩大诫。”
韩姨娘听完不由脸色一变:“你怎么不早说,万一这次她再搬出那位慎郡王来,相爷岂不是又要偏袒于她?!”
“娘你先别急,父亲的性格你我都再了解不过,他或许会看在慎郡王的面子上放过青汣一次,但只要这次慎郡王不站出来替她说话,青汣必然会被严惩!”青芜定定说道。
“可是咱们怎么才能不让慎郡王出手相助呢?”
青芜勾了勾唇,眸中划过一抹暗芒:“以慎郡王的脾性,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不让他知道此事。最重要的是,青祺最近不在府里,倒是替咱们省去了一个大麻烦。”
突然想到什么,韩姨娘脸上浮上一抹了然,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这就命人去安排。”韩姨娘迫不及待地说道。
当天夜里,青城从宫里回来,江氏斟酌着同他说了青潞中毒一事,辅一听闻此事又与青汣有关,青城连饭都不吃了,登时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但正如青芜所猜测的那样,他虽然愤怒于青汣如此的心狠手辣、胆大妄为,但却并未立即处置此事,既没有像上次那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没有明确给对于青汣的惩罚,直接转身去了书房。
“夫人,您说相爷这是怎么意思?老奴怎么瞧着这像是故意要拖着此事似的……”秋嬷嬷蹙眉思忖道。
江氏轻轻叹了一声,一脸的讳莫如深:“相爷此举只怕是想要借这件事试探一二。”毕竟英国公府的地位放在那儿,那位小爷又是个极得圣宠的,若是有意回护,他自然乐得卖对方一个人情。
可话又说回来,倘若那位愿意出面帮忙便也罢了,若是不然,青汣将要面对的局面就很难说了。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疼爱青潞,而是他无法容忍青汣屡次挑战他底线的行为!
说句不好听的,相府子嗣众多,可能够真正入得了相爷眼的却没几个,而她能够确定的是,这几个人当中绝对没有青汣。
“那,夫人可要出手相助?”秋嬷嬷替她续了一杯清茶,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对于秋嬷嬷会有此一问,江氏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向来对待府里的这些庶出的子女一视同仁,既不苛待,也不偏宠,此番却对青汣屡次出言提醒,虽然只是隐晦的几句话,但已然算是破例了。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偏帮于她,只见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勾唇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却是多虑了。其实说句凉薄的,我与青汣之间并无什么情分,提点她的那几句话也不过是觉得她如今瞧着还算是顺眼罢了。”
“为了她去忤逆相爷,她还没有这个分量值得我这么做。”
秋嬷嬷听罢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夫人一时冲动会为了一个九姑娘同相爷对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相府里待了二十多年了,见惯了各式各样的阴私手段,相爷的脾性她们这些老人多少也能摸得到一些,一个生于微末的人,一步一步爬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这样的人最容不得的就是身边人的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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