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涉所忘记的,至少在一个地方会有完全的记载,那便是司命殿。
但无论如何,没有天帝许可他也不可能从司命殿获得任何消息。
这么多年司命殿安好,司命星君无虞,段絮之便能从中知道这位战神究竟是个什么性子。
“人间几十载寿数,也能养出通明之人。”崔涉知道她的意思,也知自己是徒劳无功了。
“不过战神若是非得知道,为何不亲自去问问青水呢?”段絮之笑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我的猜测没错。”崔涉回首。
“千万年的岁月啊,战神是远比我清明的人,又何必再问我呢?”段絮之双手置在身前,转过身看着日光逐渐从窗纸外透进来,将这冰凉地板变得温热。
清明。
这样的话崔涉是不敢说的。
正是千万年的岁月,才让他变成了一个执念不消的人,人若有遗憾,一碗孟婆汤足以。他若有噩梦,便只能缠绵其中,千年无法摆脱。
“你,”崔涉在踏出段絮之殿门得时候像是自嘲,却又显得平静,“远比天上的神仙的通透。”
所谓痴缠纠葛,神通广大,寿数绵长,不过是愈演愈烈。
倒不如段絮之这般,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便断了自己的恩怨,是以现下倒能安稳下来。
他走得不留恋,但段絮之明白他还困在那执念中。
这世上哪有什么通透的人,不过是看着别人的事,才能有几分镇定,再照镜自观,也是泪水延绵。
她深吸了口气,振了精神又瞧着朝夕门的一干弟子开始练功,这番才有笑意上了她的嘴角。